要平心静气地写下这个故事很难,我在此时已经故意压低自己的情绪,才写下了这第一句话。
很多事情,发生了之后,你并不愿意记述下来,因为你知道,虽然这些事情的过程值得让其他人知道,但是,记录它们的过程,使你不得不再去经历那些痛苦、焦灼、疑虑,有的时候你甚至会回到当时的情景中去。那并不是愉快的经历。
这个时候你会想到宿命,因为对于我来説,如果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那么,即使我内心渴望去经历这些事情,都没有这个机会,而我偏偏出生在一个很特别的家庭里。这种特别的源头,在于我的爷爷,在于他特殊的职业,如果那算是一种职业的话。
用现代人的话説,我爷爷是一个盗墓贼。
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在长沙一带,我爷爷是一个非常有名的盗墓贼,也就是当地人称呼的土夫子。我们全家之所以对这段经历非常熟悉,是因为新中国成立之后,有一段时间我爷爷是公安部的重dian通缉对象,好像到了六十年代才撤销了通缉。
爷爷当年的那些事情,我们家里知道的细节也不多,我所知道的大部分,都是来自于父母一辈的偶然説起,或者偷听我爷爷和几个叔叔的对话。除了一些和家族里的东西,我爷爷盗墓的一些经过,他几乎都没有提起过。
当时我就明白,我爷爷心中一定藏着很多秘密。因为,当年盗掘古墓的事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再大再隐晦的秘密,经过半个世纪以后,也一定会变成笑谈,这就是时间的法则。
然而,我爷爷一直到去世,对于这些事情还是讳莫如深,不愿意提及,这是很不正常的。我们説,秘密的解禁,好像染料的稀释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是一部分一部分地大白于天下。即使我爷爷心中有着再大的执念,当年的事情,也会一dian一dian地从他心里稀释出来。然而,一dian也没有。
当年在他盗墓的过程中,一定发生过什么非常特别的事情,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甚至不会被时间冲淡。
让我更加确定我的判断的是,我爷爷有一份特别奇怪的遗嘱。
我爷爷死得很正常,就和任何知道自己即将死亡的老人一样,他死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去恐惧,他最后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交代后事上。
他的第一句话,我至今都记忆犹新,他説:“想不到我真的可以死了。”
这句话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只觉得是老头子年纪大了,临死之前精神有些『迷』糊,用词错『乱』了。
我老爹就叹气,他知道説什么都没有用了,只道:“我们都在这儿,老大老二老三都在这儿,孙子也在。”
“我要交代一下。”我爷爷説道,从这句话可以判断,其实我爷爷的思路很清晰,”我留下的东西,不算多,但是其中有部分应该有些价值,你们三兄弟自己去分,别人家的孩子我不放心,你们三个我最放心。”
我老爹就dian头,我爷爷继续説道:”我死了之后,两个xiao时内必须火化。”
这个要求就有dian奇怪了,但是此时也不能忤逆老头子,我老爹只得再次dian头。”火化的时候,你们必须保证,火化炉周围三十米内不能有人,不准看炉子内部的景象。”我爷爷继续説道。
这个条件也答应了,但是我爷爷説完之后,家里人都很疑『惑』。我们安静地等着,等着他解释一下,或者继续説下去。
然而,老头子説完之后,就没有再説话了,他的眼睛也没有闭上,只是看着我们。
爷爷在当天晚上就去世了,我父亲是个大孝子,按照我爷爷的要求,把事情都做到了。去殡仪馆的时候特别着急,花了很多钱才『插』了个队。因为是喜丧,所以也没有太过悲哀的情绪。只是火化的时候,我们都被父亲兄弟几个堵在了外面,等骨灰出来才让进去。
所以,虽然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但是,爷爷提那几个要求的原因,最后却是谁也不知道。
这件事情,因为『性』格的关系,我也没有采取行动去追根究底,慢慢也就忘却了。现在想起来,其实即将发生的一切,各种痕迹在那时就已四处显现。不在局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到局内,回忆片刻,便会发现到处都是蛛丝马迹。
爷爷去世后我老爹分到了一些财产,都是比较清白的产业。我老爹搞了一辈子地质工作,对古董古玩完全不懂,一直荒废着,后来看到我大学毕业后也没事干,干脆都交给我打理。
铺子的荒废和我老爹的『性』格有关系,我年轻气盛,接手铺子后决定好好改革,做活做大做强。我找了我一个发xiao儿,两个人开始做发展计划,到处去收好东西,结果,一连打眼四回,把铺子的流动资金和我发xiao儿的存款全套进去了。我发xiao儿铤而走险,和老表去盗掘古墓,结果进去了。我也不敢和我爹妈説铺子没钱了,好在一半的店面是自己的,只需要交另一半的租金和水电费就行了。本来我想把另一半店面退了最终还是退了,后来想想,我爷爷在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店面,我老爹虽然不行,至少店面没缩,现在到我手上了,砍一半,肯定是要被我老爹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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