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陆明皓召集肖、李两位开会。

　　 他先谈了自己的想法，准备开一次科技表彰大会。向高书记汇报后，书记的意思推迟到五月中旬召开。

　　 肖李二人很兴奋，说一定要提振一下士气了。

　　 陆皓明说：“其他事情就两项。一是别的单位发多少奖金，我们就发多少。以前经费不足，你们吃了亏。

　　 以前的不能补，这次应发的一定发到位。很快就要过年了，大家不再天天下乡，请你们两位各推荐一个项目，过了年，我去看一看。”

　　 肖主席说：“我推荐你去之县看播种机。前面向你汇报过，值得一看。”

　　 李主席说：“我推荐夏县一个研究垃圾袋的，很有创意。”

　　 陆皓明说：“那就定这两个点。其次，我想调一个人进来，女同志，20多岁，她叫李芊墨，在我原来的素质办搞办公室。

　　 把她放在科普办。我们不是经常要组织科技下乡活动吗？她形象好，工作认真，做这项工作比较合适。平时可以帮办公室做些事情。”

　　 肖晚秋问：“素质办比科协强多了，她肯过来？”

　　 陆皓明点点头。

　　 李之芳说：“那太好了。科协进不到人，也留不住人。比我们条件好的单位吧，人家不肯过来。

　　 想进来的不是县里就是乡里的，基本上是为了解决夫妻分居，都是些年纪大的老同志。做不了事情，只把科协当成养老院。

　　 我们也招过大学生，前后招过三次，来了三个人。能力强一点的，被其他单位挖走了。

　　 有的把科协当成一个跳板，工作不干，日夜看书，考上研究生，走了。”

　　 陆皓明说：“那就把陈平叫过来。”

　　 肖晚秋喊了陈平过来。

　　 陆皓明在纸上写下李芊墨的名字，交给陈平：“你写一个商调函，去教育局里面的素质办找宁主任，把这个函交给他。”

　　 陈平问：“调她过来？”

　　 “对。”

　　 陈平到了教育局找到宁桂生，宁桂生在商调函签上“同意”二字，对陈平说：

　　 “你先回去。她过几天就会来报到。”

　　 陈平走后，宁桂生鼓起勇气，平生第一次打高书记的电话。没想到高书记听完之后，说道：

　　 “十点钟，你到公安局会议室来，我在那儿开会。”

　　 当天下午，周子昆就把宁桂生叫到办公室，厉声问道：

　　 “你素质办调走一个人。为什么不向我汇报？”

　　 宁桂生说：“周局长，素质办不是教育局的下属机构，是市委市政府素质教育领导小组直管的办事单位。

　　 高书记昨天找我谈了话，有关工作向他汇报就行。”

　　 周子昆气得脸都成了猪肝色，桌子一拍：“你好大的胆，我去找高书记。”

　　 宁桂生没有计较周子昆拍桌，转身就走了出来。

　　 全局的人都知道李芊墨被调到科协去了。大家被这件事惊呆了。

　　 过了几天，何田田的老公陪着她走进周子昆的办公室，手持商调函要请周子昆签字。

　　 周子昆也明白她为什么要调走，气鼓鼓地在上面签了字。

　　 何田田很不给面子，连“谢谢”都没一句，与她老公转身就走了。

　　 这下热闹了。消息从教育局传出去，不知是谁编了一个段子。

　　 教育局来了周子昆，唱歌跳舞忙不赢。

　　 一夜笙歌上千元，必须叫上女干部陪。

　　 一等美女往外调，二等美女到处藏。

　　 ……

　　 这段子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街头巷尾。

　　 周子昆去找高书记，被高书记骂了一顿，周子昆就明白了——这背后的鬼，仍然是陆皓明。

　　 他一腔怒火无法发泄，喜欢的两大美女竟然都被陆皓明“运作”走了。还给他编排了这样丑化他的段子。

　　 他恨陆皓明，但无从下手。有人告诉他，这段子不是陆皓明编的，是老莫编的。周子昆就拿老莫开刀。

　　 他专门派田野暗中盯老莫，终于盯上老莫有一次没请假就早退了。

　　 周子昆当即宣布，老莫不要上班了。

　　 周子昆算有魄力，他说：“谁也不要来做工作，这种刺头人物一定要处理。反正只有两种选择：一是他不上班，二是我离开教育局。”

　　 老莫真的不上班了。人们感到老莫这样的人也被周子昆治得没有脾气。都吓得战战兢兢。

　　 老莫不上班，反正五十多了，他不要什么政治前途。其他人一旦被周子昆宣布不上班。这辈子就前途就断了。

　　 一时，局里倒也风平浪静。

　　 周子昆想：操他妈的，这帮知识分子都是些软骨头，跟他们动真格的，他们就软了，怕了，服了。于是，他越发专横起来。

　　 唯一的遗憾是，他再也插手不进素质办。高书记和汪市长联手，干脆来了一次大手笔，把进校和素质办这两个副处级机构合二为一。

　　 宋校长既是素质办主任，又是进校校长。素质办干脆搬到进校去办公去了。

　　 这样，一晃就到了农历年底。

　　 天下似乎太平。周局长在局里已经说一不二了。

　　 陆皓明还是常规动作，该拜年的提前拜年。只有几处地方，他是去别人家里拜的年。

　　 一是仍然象去年一样，和任志远一起去高书记家中拜了年。

　　 二是去上州提前给邱处、柳处、刘处、伍主任拜年。

　　 三是到汪市长家拜年。

　　 去汪市长家时，他是一个人开车去的。

　　 汪市长把他叫进书房，两人坐下，他才说道：

　　 “皓明，开始我以为你对我有意见，后来高舜书记和我谈了一次之后，我就觉得你成熟了。

　　 你放手工作，至于那个表彰会，我还会批二十万给你。一定要开成一个成功的大会。”

　　 陆皓明解释道：“您误解我了，上班以后就呆在单位，想先做点成绩出来。免得被中了某些人的圈套。因为某些人就希望我就此沉沦。”

　　 汪市长叮嘱道：“轮不到你的时候，不要去争，轮得到你的时候，不争也会落到你的身上。记住这句话就行了。”

　　 陆皓明说：“谢谢您对我一直以来的关心。我会一心一意把科协的工作做好。”

　　 汪市长点头道：“那就好好干吧。”

　　 当然，这世界上除了陆皓明好好干之外，另一个人也在好好干。

　　 他叫老莫，不是什么“美风姿、少倜傥”，但心计无人能比。

　　 关于老莫的故事，过了年再慢慢展开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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