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冥说道。
“秦姑娘是何意?”
纤手的主人正是跟到京城的秦殊。
“自是银子,你答应给我秦墨好处,难道想反悔不成?”
秦殊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秦姑娘,我只说可以帮你们出海,何时说过要给你们银子?”
陈北冥鼻子差点气歪。
秦殊的纤手却仍然举着,目光坚定。
“我没银子,拿什么出海,别废话,给不给?不给我就去找墨月的麻烦。”
陈北冥压下心中愠怒,眼睛在她身上逡巡。
一袭白衣的秦殊,脸儿莹洁似玉,一对幽幽深潭似的秋水明眸,肤色细腻如瓷,新月初辉般蕴藉脱俗。
清冷娴雅的气质和那令人目眩神移的绝世风华,还悄悄透露出一股招人怜爱的柔弱。
这妞还真是美!
为了墨月和珠儿免受骚扰,只好咬牙拿出荷包。
给她一点打发掉就是。
谁知那纤手一把夺过,将其中银票清空。
“嘶!那是十万两银票,你不能全拿走!”
陈北冥哪里会防着她这手,堂堂宗师高手被人抢银子,说出去谁信?
“小气,你那么多银子,给我些又如何,我可以保证十年不找墨月的麻烦。”
秦殊警惕地和陈北冥拉开距离,将空荷包扔出,转身就跑。
陈北冥想想,没有着急追出去。
他忠义公的钱,是那么好拿的?
于是,悄然跟在秦殊的身后。
秦舒出楚园,向城外而去。
离开京城后,去车马店雇了辆最便宜的马车,买上粮食,驶入通往西北的官道。
她一路上很是警惕,防备着有人跟踪。
等进褚北县地界,秦殊便下官道,在小路上左拐右拐,最终进入一个不起眼的村子。
小村位于褚北山中,只有七八户人家,周围都是山林,很是隐蔽。
“她来此做什么?”
陈北冥站在小村边的山丘上,将村落中情况尽收眼中。
秦殊的马车一进入村里,几个衣衫破旧的童子立刻围上去。
“秦姐姐,你发财啦,买得起马车。”
说话的童子梳着独角辫,目光灵动,眼睛往马车上瞧着。
“去去去,什么发财,去把大家伙都叫出来。”
秦殊抽了那童子后脑勺一巴掌。
童子也不恼,转身跑进村子,扯着嗓子大喊。
很快,村子里走出十几个成年男女,有老有少。
年纪最大的,须发皆白,怎么也有六十多岁。
而最年轻的约有十六七。
但他们都有同一个特点,穿着朴素,甚至穷酸。
麻布衣裳打着补丁,脚踏布鞋。
“殊丫头,你从哪里弄的马车,不会是抢来的吧?”
走在最前的老头子,一脸严肃。
“大长老,我怎会破坏墨家的规矩,是有人给的,那人还承诺帮我们出海。”
秦殊对老头子态度恭敬。
“出海?你说的难道是……”
老头子惊愕片刻,狠狠一跺脚,做出手势。
所有人立即返回家里……
再出来时,全部携着兵刃,摆成防御姿态。
秦殊想说话,被老头子瞪得不敢开口。
一个相貌英朗的青年,责怪地看秦殊一眼,带头将身后妇孺护住。
“忠义公既然来了,何不出来相见。”
老头子声如洪钟,响彻整座山谷,武功已达到宗师之境。
秦殊一怔,回头四处张望。
自己已经很小心,莫非那狗太监还是跟来?
四周静悄悄,许久都没人回答。
秦殊噘着嘴,靠在马车上,眼泪都要落下来。
“人家很小心的,还弄来好多吃的……”
大长老和青年相视一眼,都有些费解,难道是误会?
“咳咳……小妹,我们不得不小心,你也知道西秦朝廷的狗探子追我们多久。”
青年略带歉意地说着。
“我不管,你们冤枉我!”
秦殊委屈地看着大哥。
青年尴尬地摸摸头,毕竟是亲妹妹。
他掀开马车上的布,夸张地叫道。
“哎呀呀,殊儿给我们弄来这么多粮食,大家伙来搭把手。”
妇孺们一听粮食,纷纷拥上去,将马车包围。
“是白面!有白面吃嘞!”
“还是小殊厉害!”
“还有盐和香皂呢!”
众人翻着马车上的东西,高兴得就像过年。
秦殊被人夸赞,很快有了笑脸,但怀里的银票不敢再拿出来。
“好热闹,原来他们是你的族人。”
顿时,响起一个声音。
秦殊听闻,娇躯僵住。
青年和大长老也发现站在马车旁的男子。
他们很是吃惊,竟然没发现男子是怎么来到近前。
陈北冥摆摆手。
“你们不必害怕,我没有恶意。”
大长老深吸一口气,走到陈北冥跟前,做出邀请的手势。
“忠义公请到村内一叙。”
陈北冥和大长老肩并肩,向村中走去。
走进一处院子,看着院中简陋的布置,直皱眉头。
“你们好歹是秦墨,怎么会困顿至此?”
方才的秦墨妇孺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破烂。
“哎,说来话长。”
大长老见陈北冥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也就放下戒心,说起一路遭遇。
秦墨是三墨中最惨的一支,和西秦朝廷的关系算不上好,只能说过得去。
半年前,西秦朝廷突然袭击秦墨所在的庄子,导致大量族人伤亡。
剩余的秦墨族人只能逃亡,即便是逃进大乾境内,还是被西秦探子杀死好些族人。
等到京城地界,那些人才不敢放肆,他们才能找到此处隐居。
陈北冥有些纳闷。
“刘元昭不是个蠢货,他针对你们做什么,里面有蹊跷。”
秦墨大长老欲言又止,目光防备地看着陈北冥。
陈北冥看出老头子的警惕。
“本公对秦墨没有敌意,长老尽可放心。”
大长老叹息一声。
“还不是先祖那一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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