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冥将在洪绍元府中听到的事简单讲给于谦。
“什么鬼城?阴阳家老夫知道,鬼城是怎么回事?”
于谦惊愕地放下手中的狼毫笔。
“说来话长,那是一个……”
陈北冥又将鬼城介绍个大概。
于谦抚须沉思,半晌才开口。
“哎,那个人还真是工于心计,他手中的火器真的不如我们?”
“简单来说,就是燧发枪和火绳枪的区别,走吧,演示一遍你就能明白。”
陈北冥拉着他到宫中的演武场。
叫来一队禁卫,当着于谦的面演示两种火枪。
于谦看完演示,从禁卫手里接过两把火枪,在手里掂了掂。
震惊于其精致的做工和强大火力。
“若是当初黑旗军有此物,何愁匈奴不灭。”
“要是杨天感有这东西,打死我也不敢去北疆,陛下也会被他赶下龙椅。”
陈北冥翻翻白眼。
于谦一点也不脸红,而是走过去抚摸着禁卫的火炮。
他也是今日才见到这些火器。
“老夫整日里困在内阁,目光确实短浅很多,听说打铁作坊更加惊人,老夫改日便去瞧瞧。”
“你是该去看看,你们这一贯瞧不起格物之学,而这便是格物之学的厉害。”
陈北冥改变不了朝中的老学究,只能用书院学生逐渐淘汰他们。
没法子,手段太过激进的话,整个官场会团结起来对抗朝廷。
“哼!”
于谦甩甩袖子,扬长而去。
陈北冥离开演武场,没走出多远,就有番子过来禀报。
“公爷,小王爷出事了!”
“什么小王爷?哪个王府的?”
陈北冥一时没听明白。
“禀公爷,是恒阳王。”
“恒阳王?是那个小兔崽子,他怎么了?”
陈北冥想半天,才恍然大悟。
番子苦笑,也只有自家公爷敢如此称呼皇帝的长子。
“恒阳王在书院屡屡被同窗打,皇后嚷嚷着要去书院将小王爷接回来。”
“败家娘儿们!不就是挨几顿打,那小兔崽子那般混账,挨打才好。”
陈北冥虽不以为意,但王蔷还是要安抚,免得她真去书院,坏了布置。
……
崇山书院。
“呸,再背书背不出,害我们被夫子惩罚,下次还揍你!”
“王爷又如何,书院里小王爷还少?”
“别以为你外祖是王家,我们就会怕你!”
几个低年级学生打完人,便回教室。
慈钰摸摸嘴角的血迹,艰难地爬起来。
拍拍身上的尘土,倔强地仰起头。
“本王早晚会将你们这些杂碎统统宰了!不就是背书,我就不信我背不过!”
“好志气,还不算太糟糕。”
慈钰转过头,发现眼前站着个白发老者。
他隐约记得是位书院的大儒,但名字没记住。
想发脾气,但看到老者鼓励的神色,还有其手中的戒尺,抖抖嘴角,老实地躬身一礼。
“见过夫子!”
“呵呵,你叫慈钰是吧,书学到哪里了?”
慈钰吸吸鼻子。
“管晏列传之管仲篇。”
“管仲夷吾者,颍上人也……小子,你可知桓公为何称霸,背文章最忌讳死记硬背,要明白其中道理……”
老者缓缓而谈。
慈钰瞬间觉得学文章也没那么枯燥,因为老者讲得很是有趣。
与此同时,坤宁宫却热闹得不正常。
“妾身不活了,儿子在书院里让人打,你这个做爹的不管不问,妾身还是吊死得好!”
王蔷一哭二闹三上吊,手段玩得那叫一个溜。
陈北冥一脸黑线看着眼前熟透的绝色妇人。
这还是堂堂的王家大小姐?
“什么叫我不管,那臭小子让你溺爱成什么样,挨揍不是坏事,让他明白天下之大,能人异士众多,他的身份没什么了不起。”
说着抱住要将头颅放进白绫里的王蔷。
王蔷梨花带雨地锤着陈北冥。
“妾身……妾身真后悔为您生儿子,您一点都不疼他!”
“我还要怎么疼,让他进书院,就是让他成才,不然南梁江山……咳咳……罢了,我不管了,这就让人把他从书院里带回来。”
陈北冥哪能看不出王蔷是在演戏。
她无非是想陈北冥多关注儿子。
王蔷看陈北冥作势要走,登时慌了,从背后抱住。
“妾身错了,您别走嘛。”
陈北冥转身一巴掌揍在她的圆豚上。
“堂堂王家大小姐,跟谁学的泼妇把戏,也不知道丢人。”
“哪里丢人,您总不来陪妾身,还不让人家闹一闹,哪家的皇后像妾身凄惨。”
王蔷腻在陈北冥怀里,任由他抱着往寝殿走。
……
从寝殿里出来,王蔷变得神采奕奕,两颊布满红光,走起路也是充满一国之后的威仪。
怜星从门外探头进来,却没看到那个身影。
“娘娘,他走了?”
“自是走了,名震天下的陈北冥,却喜欢钻窗户。”
王蔷斜倚在桌前,一脸娇羞。
“那小王爷……”
“男孩子嘛,皮糙肉厚挨些揍也是正常,不用管他。”
怜星目瞪口呆,只能感叹那位的睡服能力。
……
陈北冥离开坤宁宫,便直接去找黄大才女谈心,听说她的胸怀又宽广不少。
经过一番深入浅出、九浅一深、七上八下的慰问后……
陈北冥出来,已经是傍晚。
黄大才女的温柔果然一如既往地让人大呼享受。
路过百花院,就听里面传出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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