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安抬眼看了他一眼,突然一把按住福天宸的头,强行按在福天庸的面前,说道:“看清楚了!这次是你亲弟弟被杀!下一个可能就是爹,或是你们在场的所有人!!”
福天宸用力挣脱,起身抽出佩剑,道:“爹,孩儿这就去云府将那林云和郑有利抓回来!!”
福家的侍卫也都群情激愤,嚷嚷着要和福天宸一起去。
福临安缓缓摇头,摆手道:“天宸,你是爹唯一的儿子了!所以,你要冷静!爹让你看清弟弟是怎么死的,是让你记住咱们福家的敌人手段有多么凶残!但报仇的事,还是让爹来做吧!”
他虽然悲愤,却并没有失去冷静,知道那林云不好对付,背后还有皇上撑腰。
虽然他拼着牺牲自己,保全了大儿子的政治生命,但也是因为大儿子没有参与任何事。
一旦福天宸这次冲动出手,可就给了皇上动手的机会。
“爹,孩儿从小到大,一直活在您的羽翼保护下,这次就让孩儿也为这个家做点事吧!”
福天宸情绪激动,双眼瞪得像铜铃。
福临安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他一个大嘴巴。
恨铁不成钢道:“混账!你小子什么时候能学会沉稳?看看那林云,小小年纪就入阁拜相,城府心机甚至连爹这个做了一辈子权臣的人都比不上!这样的你,又如何能让爹放心?”
随即,福临安一把薅住儿子的衣领,告诫道:“天宸,你记好了!从今往后,不准再提报仇的事!在你羽翼未丰前,要学会隐藏自己的野心!尤其是那个林云,不要轻易招惹!”
从他刚刚看到小儿子尸体的一刻,就知道自己完了,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因为那封信肯定已经落入林云手中,甚至现在都被皇上看完了。
所以,他现在说的每句话,都算是留下临终遗言。
他太了解皇上,更深知那林云的手段,是不会给自己喘息机会的。
若不是觊觎他福临安这些年与各路藩王结下的交情,估计皇上早就大开杀戒,灭他福家九族了。
就在福家人伤心欲绝,父子俩抱头痛哭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呦,福中堂家好热闹啊!!”
众人听到声音,同时转身望去,只见八贤王似笑非笑的走了进来。
福临安心里咯噔一下,明白自己一生最艰难的时刻来了,连忙拽住儿子的手,悄悄将一把锋利的匕首递给他。
“孩子,关键时刻,你就用这匕首杀了爹!记住爹刚刚说的话!”
福天宸一脸震惊,已经说不出话。
他明白,老爹想死在自己手里,这样自己就再无任何嫌疑,可以暂时获得皇上的信任。
福临安抬手擦掉眼泪,勉强堆出一丝微笑,迎上前道:“让八王爷见笑了!快快请坐!”
四周人群立即散开,八贤王一眼就看到地上福天庸那死不瞑目的尸体,安慰道:“福中堂,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福临安点点头,佯装不在乎道:“这小子从小就不听老夫的话,这次死了,也是他罪有应得!”
八贤王深深看了他一眼,心里却升起不祥之感。
他和福临安好歹也共事了十多年,自然了解他的性格。
如果暴跳如雷,也算是正常。
但儿子死了,还能沉住气,那就证明这老家伙已经破釜沉舟了。
八贤王坐在椅子上,说道:“福中堂,相信那些事,你心里都清楚了!那本王就不藏着掖着了!那封信皇上已经看过了,而且大发雷霆…”
福临安一时无言以对。
福家众人也都暗暗皱眉,很多事,他们都不清楚。
八贤王笑着将袖中的密信拿出,直接拍在一旁的桌子上。
“福中堂应该还认得自己的笔迹吧?”
福临安仅仅是瞟了一眼,点头道:“是!这封信的确是出自老夫之手!”
“不瞒福中堂,本王这次前来,主要是皇上下达的旨意,说是想看看福中堂看到这封信的反应!”
福临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罪臣认罪伏法,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实属该千刀万剐!当年的确是罪臣暗中勾结了磐达族的大汗乌托瓦!罪臣愿意交代一切,只求皇上能按照那天的约定放过罪臣唯一的儿子!”
八贤王垫底阿头,冷漠的看着他,朗声道:“来人呐!”
门外呼啦一下冲进来一群刑部侍卫。
“将福临安打入刑部大狱!”
众侍卫立即上前抓人,福临安暗叫不好,他可以死,但决不能下大狱。
他立即站起身,来到福天宸面前,瞪大眼睛望着他。
福天宸此刻正天人交战,见老爹期望的看着自己,心虚的低下了头。
他苦涩一笑,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爹,孩儿不孝!实在下不了手!”
福临安气急败坏,一脚踢在他身上,骂道:“臭小子!!你是想气死老夫吗?”
“哈哈!!”八贤王抱着肩膀站起身,意味深长道:“福临安,本王知道你现在生不如死,但如果你现在死了,那不但本王无法交差,皇上心中那口怨气,也发泄不出来!最后…就算你见不到了,你福家也未必会有好下场!所以,本王劝你最好还是束手就擒!这样才算你为福家做好最后一件事!”
福临安凄然一笑,终于认命,双腿一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几名刑部侍卫立即将他五花大绑,强行押走了。
福家人彻底慌了神,一直以来,福临安就是福家的主心骨,现在被当众抓走,他们却无能为力。
这时,八贤王拍了拍福天宸的肩膀,笑道:“天宸,你不必担心!皇上不会杀你爹!只是不会再给他自由了!但按照当初你爹和皇上立下的约定,你应该能得到豁免,并继任你爹的全部政治遗产!”
福天宸此刻心情极差,自己不但失去了亲兄弟,就连父亲也被抓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林云带来的。
他强压着心中愤怒,抱拳道:“还望八王爷能照顾一下我爹,他年纪大了,可禁不起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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