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爷子平常也在村子里行医。”方彦笑着说道。
高子文愕然的看向方彦,难道说这个老人还是一位医生?
听到方彦的话,老人的脸色陡然一变,然后很快恢复了正常:“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又不是医生,行什么医?”
方彦站起身来,走向刚才放在院子角落的竹筐,从里面拿出一把青草:“老爷子这一筐草,里面可是有不少中草药的。”
“嗨。”
老人家还以为什么大事呢:“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住在山脚下,偶尔也采一些中药材卖钱,主要是养家糊口。”
“不仅仅如此吧。”
方彦道:“我刚才进了门就闻到了一股子中药味,而且并不是单纯的煎熬中药的味道,而是炮制中草药的味道。”
方彦是什么水平,哪怕是闭着眼睛,都可以轻易的分辨出所有的中草药,而且还能分辨清楚年限和药性。
刚才进门,方彦就注意到了,院子的角落里有着专门研磨中药材的器具,家里也有浓烈的中草药味,并不单纯只是煎药之后的味道,而是之前。
比如一些药物要碾磨,有的药物要炮制,有的药物要晾晒,这些都是有味道的,而且味道很多,方彦可以肯定,老人家的家里中草药的种类绝对不下五十种,这种情况,可不是单纯的采中草药卖钱那么简单了。
“我刚才听这位高总喊你方医生。”
老人笑着道:“原本我看你年轻,没想到却是个高手,今天我老头子倒是看走眼了,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事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高子文不解的问方彦。
“老人家应该是无证行医,他觉的我们两个人会举报他。”方彦笑着道。
“这还用举报吗?”
高子文道:“你就是省厅医疗小组的组长,省保健局的专家。”
“省保健局专家?”
老人眼睛一眯,苦笑道:“看来我今天真是.......”
老人确实是无证行医,平常也就是给村里的一些人看看病,而且不收费,药也都是山上采的,自己炮制。
因为老人从来不收费,也能帮村上人解决一些头疼脑热的麻烦,所以也没人会去举报老人,村里人虽然穷,但是好赖还是分得清的。
没想到今天遇到了方彦,方彦不仅仅水平高,而且还竟然还是什么省保健局的专家。
老人其实对省保健局的专家没什么概念,并不知道省保健局的专家是个什么玩意,这年头的专家,口碑反正不怎么样。
不过老人也大概能知道,方彦应该是个领导,而且还是省里的领导。
他这无证行医的事情被人家省里的领导知道了,那还了得?
“老人家这医术是跟着谁学的?”方彦笑着问老人。
“自己摸索呗。”
老人虽然觉的倒霉,倒也没有多怕,事实上他敢这么干,早就做好了准备,知道可能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
其实很多老人,活的是很敞亮的,有些事,要想天不知,除非己莫为。
只不过村里穷,看病难,老人也不在乎,他现在已经这个岁数了,大不了把他抓进去,还能吃牢饭,就当是养老了。
“别看我们村距离县城并不远,早些年其实路不通,我们村要去县城,至少要走三个多小时的山路,别说汽车了,就是摩托车都过不去。”
老人道:“你们今天来的那条路通了也不过十来年。”
方彦和高子文今天自然是开车来的,开车确实不算远,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可正如老人所说,路没有通之前,三四个小时的路程,而且还不能骑车,确实很困难了。
“那时候我们村上人生病,大都是自己扛,村上的医生也都是自己摸索,小时候跟着老人学,之后自己摸索,一代传一代。”
老人道:“我当年就是跟着村里的老郎中学的。”
“那您老怎么不考个证?”
高子文道:“祖传中医也是有考证的资格的。”
“考什么证?”
老人笑着道:“我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怎么考证?”
“您不识字?”高子文有点不敢相信。
不识字竟然还能给人看病,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勉强认识一些,也就认识那么多字,会写的字不多。”
老人道:“以前我们村压根就没有人读书,之前的老郎中也不怎么识字,都是手把手的教,自己辨认草药,根据经验看病。”
说着老人道:“我认识的这点字,一部分是跟着之前的老郎中学的,一部分还是跟着村里上学的孩子学的。”
“那怎么开方?”高子文问。
“都是村里人,也不需要开方,有人来了抓点药回去吃。”老人说道。
这个方彦倒是能理解,放在以前,其实类似于老人这样的郎中不少,很多贫困的村子都有,这些人不认识多少字,都是靠跟着师父学习,看的多了,听的多了,也就懂一些。
开方的时候哪怕不识字,只要能辨别中药材,知道药效和剂量,也能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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