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一年，农历三月初十，四九城。

　　 在青云胡同铜锣巷89号院。

　　 这是一处三进三出，住着二十多家，七十多人住户的四合院。

　　 鸡鸣之时，也是大院里比较忙碌之际。

　　 有人在外面的水泥槽着洗脸刷牙，也有人在洗菜准备做饭，还有这个点家里已经吃上饭准备去上班的人。

　　 只是这住着中院正房的一处人家，却异常的安静。

　　 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眉头紧皱的凝望着床上的一对兄妹，当看见男孩在床上动了动，他突然从床边站起。

　　 他表情严肃的指着床上微微睁眼的少年，不管他是不是醒来了，怒骂道：“你个孽子！别以为今天是你生日，我就不敢揍你！”

　　 “要不是你们兄妹，我用得着一个人过的这么苦吗？”

　　 “我警告你，再让我听到你骂她一声死寡妇，看我不打死你！”

　　 他说完，也不管家里是不是还有两个没吃饭的孩子，那是摔门离开了房间。

　　 少年微微睁开眼，干枯的唇动了动，一动就扯出了血丝，但他还是从嗓子眼挤出几个干涩的字。

　　 “水……喝水！”

　　 “哥……喝水吗？你等我！”

　　 耳边传来一道软柔的声音，少年没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跑远了。

　　 很快细碎的脚步声又传来了，少年努力撑开双眼，即便头疼的厉害，也想要看看是谁？

　　 “哥！水来了！”

　　 少年在枕头上侧着头，看见一个身穿红色碎白花外套，扎着双马尾辫，一双黑汪汪大眼睛的小姑娘正端着一大碗水递到他面前。

　　 “雨水？”他激动的唤了一声，眼泪就像断了珠子的线，掉落下来。

　　 “哥！是不是咱爹打你打的太狠了？疼不疼啊？你别哭啊……哥！”

　　 何雨水一看她哥哭了，那是端着碗的手都在抖，眼泪也跟着不要钱一样，弄花了她的小脸。

　　 少年用同样颤抖的手，去擦掉小姑娘脸上的泪水，心疼的要命。

　　 他怎会忘记了，这一年的何雨水还是个马上就要上学的小丫头。

　　 今年刚满六岁的她，和还未成年的他，一起经历了他们爹何大清抛弃孩子，跟一个姓白的寡妇跑了。

　　 何大清走后的前几年，还会给家里钱，让这两个孩子勉强能过上不挨饿的日子。

　　 可后来，何大清不往家里给钱了，他和妹妹何雨水两个人相依为命，是他在轧钢厂的厨房里干活，挣些生活费，这两个人的生活才会渐渐好起来。

　　 只是后来……何大清得了老年痴呆不中用了，被会到了大院，想让他养老。

　　 何雨水因为当年他去接济贾家，在家里吃不好穿不好，后来学也不上了去打工落下一身病。

　　 就连后来她嫁人生孩子，因为身体原因，几年才得一子，差点被夫家给离婚不要了。

　　 她的日子这才渐渐好转，可她后来记恨他，甚至连秦淮茹上环不能生育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却没告诉他，让他差点断子绝孙。

　　 不过想想他曾经干的荒唐事，其实他也能理解这个妹妹的心情。

　　 “哥，喝水……”

　　 “好……”

　　 少年何雨柱忍着身上的疼，撑着双手先是从床上坐起，而后接过碗，喝了一大口水。

　　 咳咳！

　　 可能是太着急了，喝的又太快了，以至于被呛的咳嗽起来。

　　 小姑娘何雨水那是赶紧放下碗，过来给何雨柱顺顺背，“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

　　 “呜！都是爹不好，干嘛总打你？是他不对，我不喜欢爹打哥哥！”

　　 “好了……雨水，咱不哭！”他劝着妹妹，自己却比妹妹哭的还大声。

　　 恍若隔世，即便是在梦里，少年何雨柱抱住了妹妹何雨水，兄妹两个哭成一团。

　　 良久，何雨柱才松开了妹妹何雨水。

　　 他看了眼当年的家具，再看一眼稚嫩又可爱的妹妹，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太像做梦。

　　 而身上因为动作太大，传来的疼痛，却让何雨柱又感觉，这一切看来都是真实的。

　　 即便几十年过去了，何雨柱都不会忘记这一年发生的事，因为他和妹妹即将成为无爹无娘管的‘孤儿’。

　　 “哥，今天你不打算锦风园了吗？”

　　 “锦风园？”

　　 毕竟几十年过去了，这锦风园早已经忘记到脑瓜后了，若不是小妹何雨水提醒，他真的都想不起来曾经的他，还是一个学徒。

　　 这个时候还在锦风园拜了一个师父，跟着他学厨艺。

　　 不管现在是不是做梦，他觉得都有必要去一趟锦风园，因为曾经他爹何大清和他跟的这个师父是师兄弟，因为什么事他不知道，但两个人大吵一顿后。

　　 何大清就将他从锦风园拉了出来，并且让他和锦风园的这位师父断绝往来。

　　 那个时候的何雨柱也是傻，听了他爹话，和锦风园的师父断绝往来。

　　 只是不巧，等他后来在打听到他师父的时候，才知道他患病而终，他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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