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情况你们应该已经知晓了，A-872就是德丽莎，德丽莎是我为A-872取得名字……

　　 我是德丽莎的姐姐，是我选择带德丽莎逃出天命总部来到沧海市，所以德丽莎之后的伤人事件，我有不可逃脱的责任……

　　 天命总部已经下发了通缉令，必须要将德丽莎带回去，或者就地格杀……”

　　 “嗯嗯嗯。”

　　 九霄敷衍应和几声，打断了卡莲的话。然后摸摸德丽莎的头，捏了捏她有点沮丧的小脸蛋。

　　 然后转头对卡莲不以为然地说道。

　　 “时代变了，卡莲，德丽莎已经不是你们天命组织的所有物，而是我的了。人类的律法，乃至天命的律法，都无法约束德丽莎。

　　 通缉令？带回去？限制人身自由？

　　 怎么限制？砍断四肢关进牢笼之中？”

　　 卡莲的面色有点忧愁，以奥托的手段来看，砍断四肢囚禁起来不太可能……

　　 最大的可能……是用侵蚀之键直接洗去德丽莎的记忆与思想，让她变成一个彻底的“工具”

　　 “九霄，你和姬子的事情我没有资格多说什么，但是对于德丽莎……我是她的姐姐，我必须要为她负责。

　　 她无法靠近人类，哪怕你现在用自己的血将她喂饱了，但你又能喂饱她几次……

　　 天下全是天命组织的势力范围，面对天命的追杀你们又能逃多久，你又能护住德丽莎多久。

　　 倘若有一次你没有喂饱德丽莎，她就会陷入失去理智的状态，对周围的生物展开无差别攻击……其中也有你，九霄。

　　 德丽莎已经伤过了很多人，我们不能保证还会不会下一次。九霄，我和德丽莎要负责，要给那些被伤害的人一个交代。”

　　 九霄直接捂住耳朵懒得听卡莲自责，甚至鸟都不鸟卡莲一眼。

　　 负什么责，自刎在受害者面前吗？

　　 那些受害者不给自己磕一个，跪着跟自己求饶，自责“自己没有让德丽莎大人吸血吸个够”就不错了。

　　 九霄将怀里装死的德丽莎从腿上抱起来，挤眉弄眼地和她眼神交流道。

　　 “你怎么什么都没和你姐说？”

　　 “我们直接就被抓进这里了，我也没机会和姐姐说话嘛……”

　　 德丽莎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戳戳手指。

　　 九霄不听自己讲理，德丽莎还在和九霄卖萌，本就已经很难过的卡莲，现在更加郁闷了。

　　 “德丽莎这件事很严肃很严重，不是向九霄卖萌求救就可以解决的。杀人不是小事，何况德丽莎你伤害的还不止一个……

　　 这把手枪里，有一颗奥托专门为德丽莎特制的子弹……九霄既然你想要维护德丽莎，那么……我将选择权交给你。”

　　 卡莲从口袋里面取出一把手枪，将它放在九霄面前的茶几上面。

　　 姬子和希儿此刻都保持着沉默，如果是涉及到了杀了人的话，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位是三观端正的见习女武神，还是沧海市的义警。

　　 另一位还是一个连吃掉一只无辜的量子螃蟹，都要自责一下下的孩子。

　　 姬子于情于理都想将德丽莎抓捕归案，但她又一个也打不过，卡莲还将选择权交给了九霄。

　　 不过要是黑希在这，她肯定毫不犹豫地拿起茶几上卡莲放的枪，一枪毙了德丽莎。说不定还会因为不小心“走火”，把姬子也一起毙了。

　　 卡莲：“卡斯兰娜的理念不允许我就这么对德丽莎的罪行坐视不理。但作为姐姐的我却无法对德丽莎扣下扳机。

　　 所以，选吧，九霄。子弹只有一发……

　　 射向我，你可以带着德丽莎离开这里……”

　　 “嘘——”

　　 九霄将手指抵在自己的嘴边，示意卡莲不要再说了。

　　 说来说去在她想来，不过就是将子弹射向卡莲或者德丽莎两个选择而已。

　　 射向卡莲，卡莲会死，但德丽莎肯定会发疯，因为她唯一的亲人死了。九霄和德丽莎也彻底玩完，想都不用再想更进一步。

　　 但射向德丽莎，卡莲还是会死，因为她与她的性命紧紧联系在一起。

　　 卡莲在看九霄，德丽莎也在看着九霄，姬子和希儿也在看着九霄。

　　 大家都注视着九霄，等待着九霄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但九霄突然笑了起来，好似想到了布洛妮娅这么大了还会尿床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枪，站了起来。

　　 扣动扳机对准了卡莲。

　　 “不行，人类！”

　　 德丽莎尖叫地抱住九霄，想要阻止九霄开枪射向卡莲。

　　 但卡莲却伸手制止了德丽莎，然后将自己的头抵在枪口面前，缓缓闭上眼睛。

　　 “请，照顾好德丽莎。如此，我也算是得到了解脱……”

　　 嘣——

　　 扳机扣动，在电磁轨道的加速下，那枚特制的子弹划过蓝色的光芒，射出了枪膛。

　　 卡莲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五百年前的那位卡莲，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一次次的死亡，一次次被植入不存在的记忆，成为名为卡莲那个人的现实。

　　 她明明不是“她”，却在那些记忆的影响中逐渐变成“她”，但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她不是她，卡莲不是卡莲。

　　 她和德丽莎都是某个人一己私欲的产物，得不到身为人的爱，也无法作为吸血鬼去爱……

　　 这对卡莲来说是永世的刑罚。

　　 德丽莎找到了她选择托付的存在，那么她这个幻影般的姐姐也可以安心去死，去得到解脱了……

　　 这是卡莲唯一一次自私，自私地抛下德丽莎，让她去与九霄亡命天涯……

　　 弹壳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姬子和希儿都屏住了呼吸，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德丽莎面目狰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锋利的犬齿已经口中突出，血色的眼目泛起了渗人的红光。

　　 泪水从德丽莎的眼角滑落，她那举起仿犹大，想要砍断九霄的手臂来阻止九霄射击的斩击停在半空始终没有落下。

　　 泪水划过脸颊，清晰地触感让卡莲疑惑地睁开了眼。

　　 明明枪声响了，为什么自己没有感受到疼痛，也还没有死……

　　 “嘛，我还以为多厉害的子弹呢，就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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