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克清的病房门被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这并不是苏意。
“你是来看望我的吗?”白克清看着出现在身前的人,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到多么的意外,这一切好像都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其实,当白秦川准备迈出那一步的之后,白克清便把接下来的很多步都想好了。
他更多的打算是袖手旁观,由着家里的那些年轻人折腾。
的确,很多事情,都已经管不了了。
毕竟,家里那些年轻人所干出来的事情,让他感觉到很累,这比身上的病痛更让人感觉到折磨。
“是啊,我来看看你。”此刻,病房里的灯光很暗,似乎并不能太看得清此人的长相。
“保镖应该不会放你进来的,他们不认得你。”白克清说道。“自有人送我进来,这一点,你就不要穷根究底了,这么多年,你都是如此,这会让自己很累。”这个男人做了下来,随后把自己的领带扯得松了一点,“今天晚上,首都好
像发生了一点情况。”
“我知道。”白克清点了点头,“年轻人的事情,就由着他们去吧,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要跟着参与太多了。”
“我从来都没有参与过,这么多年,一向如此。”这男人看着白秦川:“倒是你,真的能让自己作为一个彻彻底底的旁观者吗?”
“为什么不能呢?”白克清摇头笑了笑:“我都已经躺在病床上了,等你到了我这个时候,就会明白我的心态的。”
只是,在昏暗的光线之下,白克清这淡淡的笑容之中,颇有苦涩与自嘲之意。
“说不定林家的那个丫头能救你。”这个男人说道。
很显然,他口中的“林家丫头”,所指的就是林傲雪。
“意义不大了。”白克清的声音淡淡:“哪怕救回来,又能怎样?”
看起来,他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了。
“我还不太习惯这样的你。”这男人说着,拍了拍白克清的床沿:“时间不早了,我走了,保重。”
说着,他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白克清忽然开口:“中石死了。”
“我知道。”这男人的脚步停住,随后转过脸来,看着白克清:“这个时候,你又提到了他,是何用意?”
“他早就已经疯了,你最好别疯。”白克清说道:“听我的吧,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这男人笑了笑:“克清,如果我从这里走出去之后,你就死了,我是不是第一嫌疑人?”
白克清却面色不变地摇了摇头:“不,没人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因为你太没存在感了。”
“好,我走了,保重。”这个男人说完,便离开了这房间。
“你的这句话,让我想起已经离开的秦川。”白克清望着被关上的病房门,低低地说了一句。
…………
现在,对于白秦川来说,真的非常难受。
出租车司机一路狂飙,自己开的非常爽,但他完全不知道,有一张大网已经渐渐编织而成,很快就要形成铺天盖地之势了。
而他,百分之百会被牵连其中。
白秦川看了看大概的距离,已经至少离开首都七百多公里了。
苏锐能追到这里来吗?
答案是肯定的。
白秦川清楚地知道苏锐的势力到底是怎样的,如果对方动用了国安和苏家的力量,那么,自己插翅难飞。
但是,根据白秦川的判断,苏锐应该不会这样做,他大概率会选择绕开官方,这样行事起来更加不会束手束脚。
“再往前开,可就要到草原了。”出租车司机说道,“咱们还走吗?”
“不去草原。”白秦川摇了摇头,“找个附近的城市,把我放下来吧。”
“你都没带任何行李,直接下车的话,方便吗?也不安全啊。”这司机还挺为白秦川的安全着想。
白秦川笑了起来:“我有钱。”
司机想着自己收到的那一沓钞票,也笑着说道:“是啊,这年头,有钱的才是爷。”
过了半个小时,白秦川下了车,独自走在这座萧条的北方城市街道上。
他看着头顶上的星空,眼睛里面闪过了一抹迷茫。
看起来,一夜之间,他就已经失去了一切。
“还能翻盘吗?”白秦川看着星星,停下了脚步,似乎,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这般,摇了摇头,说道:“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看了看手机,上面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聪明反被聪明误啊。”白秦川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手边也没个鞭子什么的,不然还能抽个人解解气。”
嗯,他以前在愤怒的时候,的确干过用鞭子抽手下人的事情,不过,貌似这习惯在这两年已经被白大少爷强行改掉了。
“走吧,走吧,人生难免苦痛挣扎……”
白秦川一边走着,一边唱着老歌,看起来还挺自在的。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表面轻松,还是真的已经成竹在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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