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
空旷无垠的荒野上,白胄尬笑了两声,也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便把手上神之命星丢了过去。
“自己人,哈哈。”
“徐小受,你应该知道老子当年不远万里,遥隔两域,把贪神送到你手上的用意吧?”
“就是合作的意思!”
冷风一吹,白胄像完全酒醒了,不仅不再高高在上,脸上还多了几分亲近。
如今局势下,月宫离都得绕着这五大恶人走。
自己怎么想的,还打算在几个老狐狸的注视下,从徐小受手上讨些便宜走?
——根本不可能!
“啪嗒嗒。”
三颗神之命星在半空中划过一段距离后,落入了桑老的手。
桑老倒是警惕,上下打量着这东西,没瞧出什么异常后,才递过身后逆徒。
徐小受手一伸。
桑老又突然缩了回去,将神之命星抱进了怀里,自顾自对着白胄道:
“好说。”
两个字打发了此人,他才看向逆徒:“十八颗神之命星,召唤祖神命格。”
“对?”徐小受没听出桑老头的话是否为疑问语气,自个儿反不确定了。
“那你觉得,现在适合召唤祖神命格,拿下传承吗?”桑老面无表情又问。
这话一出,徐小受蓦然惊醒。
此前在黑暗神庭雏形之中时,月宫离有提过一嘴他的推测:
祖神命格,也许落入缔婴圣株手中了。
不管这是否为真,种种迹象表明,缔婴圣株邪化、欲超道化、欲祖神化的情况很真。
染茗遗址,很可能不再只是染茗的遗址。
染茗传承,大概率也已经被“人”动过了手脚。
这个时候凑齐十八颗神之命星,召唤出祖神命格,也许……
出来的不是祖神命格。
反而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徐小受思绪一直转得很快,此时是从另一个角度提出了问题:
“但如果我们不拿,给月宫离拿吗?”
水鬼闻声,偏过了头来,手捏着黄金兽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桑老也压着草笠,眯眼思索,出奇的他双手焦枯,力量却没有损伤到简陋的草笠分毫。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道理?
什么道理?
岑乔夫一抖头,从明天的晚餐中回过了神,“你们在说什么?”
桑老头都不回道:“木子李的人找到了我,说……”
“什么?”岑乔夫望去。
“他说,‘斩神官遗址,不一定还是斩神官的遗址了’。”
这话令得所有人皱眉,包括徐小受。
只是他关注的点跟正常人不同,不是他已思考到了的内容,而是……
“木子李的人?”
“就是你的人。”
“我的人?”
“李大人。”
啊?李大人,又是谁?
徐小受听完懵了,不多时才想起来。
李富贵确实对他的手下还有一个自称,似乎就是“李大人”?
“不重要了。”
只一摆手,徐小受将杂乱的思绪抛空,望向桑老头手上的神之命星,洒然笑道:
“就算结果不如意,又如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若是怕这神之遗迹,怕那邪树搞事情,乃至是怕了斩神官染茗本身,我本就不会进来这遗址。”
言罢,他手一伸,示意桑老将最后的拼图递过来。
十八颗神之命星放在一起,是否会主动召唤祖神命格,结束这一场封闭的斩神官传承试炼,无人知晓。
但周遭所有人听完这圣奴几人的议论,明显也察觉到了缔婴圣株的出现、异变,和神之遗迹的秘密脱不了干系。
在这等情况下,受爷依旧以如此风轻云淡一姿态,选择了这样洒然的处理方式……
“你变了。”
桑老微仰头,注视着面前年轻人。
徐小受固然还是徐小受,他样貌中的细节变了,处世为人乃至他的性格,也和八宫里前所认识的那个小家伙截然不同了。
以前他从盲目无知,到在大局中混成谨小慎微的性子。
事无巨细,事必躬亲。
甚至可以说是多疑、瞻前顾后到了极点。
现在,他好像反而从谨小慎微,退化到了盲目无知,看见什么就想一头扎进去的样子。
桑老却是晓得……
山还是山,山却也不是那山了。
短短的一年时间里,他该吃多了多少苦头?
“万事万物都会变化,人也不例外,我更如此。”徐小受笑着望向周遭。
天地都在变,何况是我?
换在一年前,甚至半年、数月前。
他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能进这独特的神之遗迹,有着对话自己以往印象中,诸多无有资格去对话之人的资格。
桑老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
他想说,十八颗神之命星如若只是凑在一起,就会自动召唤出祖神命格……那召唤之事,完全可以交给水鬼胜任,借以规避未知风险。
他想说,祖神命格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斩神官染茗毕竟也还是十祖之境的染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祂不一定会被缔婴圣株如何如何……所以甫一进神之遗迹时,其言称说留下的三道传承或许还有效,若是因为拿了二而失了一,未免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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