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府知府范秋生站在城头,望着那蜂拥而来的左骑军将士,他神情错愕。
范秋生还没回过神来,他周围的那些官员和将领面对如此状况却都慌了神。
按理说节度府不仅仅赦免了他们的罪过,还授予了他们官职,他们与左骑军算是同一阵营了。
可人家左骑军压根就不承认他们的身份,依然认为他们是叛逆,要出兵攻打。
这让他们视为依仗的新身份直接失去了作用。
有人神情慌乱地问:“知府大人,这左骑军攻城了,我们怎么办?”
左骑军这几年南征北战,已经打出了威名。
他们城内就区区三千人,这三千人还都是从各处收拢而来的杂兵而已。
对阵上这等虎狼之师,他们的心里都没底。
知府范秋生双手扶着城垛,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他朝着城外又看了几眼,只见左骑军抬着云梯,推着撞城车,正缓缓逼近,的确不像是吓唬人。
看着那些一言不合就要出兵攻城的左骑军,范秋生的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气。
你左骑军的确是威名赫赫,可我身为东山府知府,那也是有身份的人。
你们现在想打就打,真当我是软柿子不成?
再说了,我可是节度府亲自任命的知府,你们攻城,这就是叛逆!
我身为东山府知府,要是怕了叛逆的话,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自己当阻挡叛逆,守卫东山府,这才对得起自己这一身官袍。
这位刚临阵倒戈不久的知府范秋生的脑海里闪过了一系列复杂的思绪后,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和左骑军碰一碰!
“我们东山府城高墙厚,又有三千将士!”
范秋生环顾了一圈神情惶恐的官员和将领道:“左骑军冒天下之大不韪攻城,那就是叛逆!”
“我身为东山府知府,身为万千百姓的父母官,自当守土有责,没有惧怕叛逆而退却的道理!”
范秋生慷慨激昂地对众人说:“只要挡住了叛逆,他日节度使大人绝对不会忘记我等的功劳的!”
众人听了范秋生的话后,面面相觑。
自家知府大人这是抽了什么疯?
难道他不知道左骑军的威名吗?
他们三千兵马是什么货色,他们自己心里很清楚。
这要和左骑军打,那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可范秋生现在是东山府知府,他说要打,众人自然不敢反驳。
谁要是在这个时候提出反对意见,那说不定就得拉下去剁了脑袋祭旗。
“我们都遵从知府大人的军令,拼死抵挡叛逆!”
众人在微微错愕后,表态支持知府范秋生和左骑军打。
范秋生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那好,你们立即回城准备饭食,召集青壮上城助战,今日本官要在城头亲自督战,以抗击叛逆,守卫我东山府黎民百姓。”
“是!”
众人虽然嘴上称是,可心里却是对范秋生的话嗤之以鼻。
前些天他还亲自带人去劫掠了几个村子,最好看的女人都被他收入了囊中。
现在却要在这里口口声声的说要抗击左骑军,保护黎民百姓,谁信谁是傻子。
他现在不撤,准备在这里和左骑军打一仗,无非就是博一些虚名而已。
众人纷纷地告辞离去,左骑军的攻击也紧随而至。
只听得嗖嗖嗖的箭矢呼啸声不断,整个城头箭如雨下。
那箭矢噗噗噗的扎进城砖的缝隙中,噗哧的扎进皮肉里,惨叫痛呼声此起彼伏。
“快举盾!”
“不要慌,不要乱跑!”
“......”
知府范秋生就坐镇在城楼里,那些守军军官在声嘶力竭地大喊着,试图维持城头的秩序。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别射中我。”
在城垛后边,一名守军军士背靠着城垛,将盾牌顶在脑袋上,嘴里念念有词。
“你他娘的别叨叨了!”
“老子听得心烦!”
旁边的一名军士双腿有些发抖,他听到同伴的祈求声音吗,弄得他心里很是焦躁。
这军士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不想听将耳朵堵住就是了,我又没求着你听。”
“他娘的,老子让你闭嘴,你不闭嘴,老子揍你!”
战场上的气氛很是紧张,这军士的心里也很是暴躁。
嘴里念到的那军士看了周围一眼,不少人都盯着他看呢,他也也不想落了面子。
他仰起脖子说:“谁怕谁啊,你揍我一个试试?!”
“狗日的!”
心烦意乱的那军士起身就要打这军士。
可他刚起身,半个身子就暴露在了盾牌之外。
“噗噗!”
两支箭矢没入了他的身躯。
他身躯晃了晃,扑通地倒在了众人的面前。
看着那扎进身躯倒在自己身前的同伴,周围的守军军士都眼睛盯着还在挣扎的那军士,一片安静,空气仿佛都静止了一般。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受伤的军士满脸痛苦的挣扎,周围箭矢横飞,他们将自己的身躯死死护在盾牌后边,没有人敢去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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