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大将军,我不想死啊——”
郑忠跪到了张云川的跟前,抱着他的大腿,哭得稀里哗啦。
“大将军,我真的知错了,您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就饶我一次吧。”
面对痛哭流涕的郑忠,张云川叹了一口气。
“你是军法使、又兼了蒲江府知府,算是有身份的人了。”
“我们相识一场,还请你给自己多留一些体面,不要让我为难。”
张云川指了指桌上的酒菜说:“坐下来,吃饭吧,不然菜都凉了。”
“大将军,大将军,饶我一命吧。”
“您就抬抬手的事儿,我一辈子记你的大恩大德。”
面对苦苦哀求的郑忠,张云川也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张云川盯着郑忠反问:“郑忠,你觉得我能饶了你吗?”
“从你开始,这蒲江府上上下下都烂透了!”
“我饶了你,那蒲江府万千黎民被你们欺压盘剥的百姓怎么看我张云川?”
“我要是饶了你,那以后我大将军府其他人犯下了罪行是不是也要网开一面??”
“那我大将军府的律令岂不是成为了废纸空文?”
张云川甩开了扒拉着自己大腿的郑忠,径直站了起来。
“不要怪我张云川狠心,你走到今天这一步,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张云川最后看了一眼郑忠后,大步走到了门口。
“你们陪他吃完这顿饭,就送他上路。”
张云川对赵立斌和李廷交代了一句话后,大步离开了房间。
“大将军,大将军!”
郑忠想要追出去,却被守卫在门口的军士拦住了。
郑忠无奈,只能转头跪在了李廷和赵立斌的跟前。
“赵大人,李大人!”
“大将军肯定是在气头上,他不会杀我的!”
“你们帮我说说话,我给你们磕头了,我给你们磕头了!”
“我不想死啊......”
郑忠这位曾经威风凛凛的军法使兼蒲江府知府,此刻跪在李廷和赵立斌的跟前,无比的卑微。
赵立斌叹了一口气,将郑忠给搀扶起来。
“郑兄弟!”
“事已至此,认命吧!”
赵立斌端起酒杯对郑忠说:“大将军已经仁至义尽,你就不要让大将军为难了。”
“你放心,你的妻儿老小,我们会替你照拂的。”
郑忠听了赵立斌的一番话后,浑身发软,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一般,瘫坐在了椅子上。
“哎!”
李廷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他很清楚。
郑忠胆大包天,这一次刚好撞在了大将军的手上,实在是饶恕不得。
一旦因为他是资历深的老人就饶恕的话,那以后他们整个大将军府的律令将会成为废纸空文。
可以说纵使是大将军想要饶恕他,可为了大将军府走的长远,那也没办法饶他。
“来,吃菜。”
李廷给郑忠夹了一筷子菜,不知道如何安慰。
马上就要死了,郑忠哪里还吃的下去。
他的内心充斥着懊悔、羞愧、悲愤等各种情绪。
想到自己到蒲江府后的所作所为,他又忍不住地抱头痛哭。
自己怎么就昏了头呢。
可天底下没有后悔的药可吃。
无论郑忠如何的懊悔。
面对自己犯下的这些事儿,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一刻钟后,失魂落魄的郑忠被几名军士羁押到了江宁县北门的刑场。
与郑忠一同被羁押到刑场的,还有数十名蒲江府的大小官吏。
看到曾经的上司、同僚一个个从囚车内带上了行刑台,姚大树和梁瑞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他们两人是这一次蒲江府官场上少有的幸存者。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二十多人因为涉案不大,所以只是革职充入苦役营了。
刑场上哭嚎求饶声一片,甚至盖过了那百姓的嗡嗡议论声。
好一些曾经威风凛凛的官员,此刻双腿发软,路都走不了了,是被军士架上行刑台的。
督察使李廷这一次是监斩官。
他神情严肃的望着哭喊声此起彼伏的一众官员,内心毫无波澜。
他觉得这些人现在的下场,那都是自找的!
这一次他这位督察使受此牵连都被大将军训斥了一顿不说,革职留任,与这些人脱不了干系。
特别是那几名督察司派到蒲江府的官员,更是该杀!
他们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还同流合污,罪加一等!
李廷转头看了一眼江宁县的城头。
他看到自家大将军正站在城楼上观刑。
“时辰已到!”
“验明正身!”
李廷深吸了一口气后,下达了指令。
梁瑞、姚大树两人当即迈步走上了行刑台,对众人的身份再次确认。
查验一番后,梁瑞转身向监斩官李廷抱拳。
“大人,已经验明正身,确凿无误!”
“好!”
李廷点了点头,梁瑞他们退下了。
“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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