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远处的官道上荡起了烟尘。
大地震颤,蹄声如雷。
一面镶着黑边的蓝色大旗半卷着,紧随着大旗的是千余名披甲骑兵。
有观察哨大声提醒。
“副将大人,秦州骑兵到了!”
“我知道了。”
左骑军副将董良辰眯着双眼,目光投向了远处的秦州军,神情严肃。
他这一次从亲卫军监军使调任左骑军担任副将。
明面上看是降职了。
毕竟监军使那可是仅次于都督的二号人物。
可对于董良辰自己而言,对于这一次的调任却很高兴,很满意。
毕竟监军使说到底是没有兵权的。
纵使都督阵亡,那接管指挥的也是军务司长或者副将,而不是监军使。
监军使的主要职责还是对各级将领进行监督,对军中将士进行思想教育。
军中的指挥权、钱粮等管辖权,均不在监军使的权限范围之内。
当然,有上边的特许或者所有高层将领都阵亡,监军使可以暂代一段时间的军权。
但这都是特事特办。
监军使大多数的时候只有监督和向上递札子的权限。
这对于董良辰这个从一线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将领而言,觉得太过于无趣了。
他更渴望的是率领将士在战场上进行冲锋陷阵,进行酣畅淋漓的厮杀。
这一次他成为了左骑军的副将,这可是实打实的的统兵大将的职务。
况且光州节度府境内的左骑军归他节制,那可是一两万人的精锐部队。
他名义上是副将,实际上张云川却给了他独当一面的机会。
对于董良辰而言,现在缺少的就是机会。
镇南大将军府如今兵多将广,能打的将领那么多,他董良辰除了有些资历外,军功已经落后了。
他要是想继续往上爬的话,要是没有足够的功劳傍身。
在以军功为晋升体系的镇南大将军府中,可以说难如登天。
可镇南大将军府那么多的军将,就冲锋陷阵,统兵能力而言,也有许多后起之秀。
董良辰实际上已经不占据什么优势了。
好在大将军念旧情,给了他这个机会。
他很珍惜自己独当一面的机会。
只要这一次机会把握住了,那他就能更进一步。
当然,要是事儿搞砸了,那自然会有人取代他。
“打出我们左骑军的大旗!”
“摆开阵势!”
“弓弩准备!”
董良辰看着迎面而来的秦州军骑兵,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呜呜呜——”
绵长的号角声响起。
隐藏在树林、沟壑和田野中的左骑军镇山营的箭将士宛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一面面黑边红底的旗帜也打了出来。
这些旗帜上绣着镇山营三个大字,格外的耀眼。
“咻咻咻!”
“咻咻咻!”
弓手们张弓搭箭,呼啸的箭矢朝着前方攒射了出去。
“噗噗噗!”
箭矢落在了秦州骑兵前方数十步的地方,直接潜入了泥土中,羽箭的箭杆在微微地颤动着。
“唏律律!”
“停止前进!”
正在策马赶路的秦州骑兵面对突然冒出的大量左骑军以及那拦路的箭矢,急忙勒住了马匹。
看着官道上那一支支扎进泥土的箭矢,秦州的骑兵校尉秦贵江面色阴沉。
他的战马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儿,喘着粗气。
其他的秦州骑兵都是刀剑出鞘,弓弩上弦,一幅如临大敌的姿态。
“校尉大人,他们打的是左骑军的旗号!”
有秦州骑兵认出了前边拦住他们去路的左骑军旗号,小声地提醒秦贵江。
“他娘的,左骑军怎么跑这里来了??”
秦贵江望着前边的左骑军,满头的问号。
这左骑军不是应该在南江以南的地区活动吗?
这里可是光州节度府的西部地区。
距离东南节度府可隔着老远的距离呢。
一名都尉沉着脸说:“前些日子听说左骑军渡江北上了,当时占领了光州的平昌府。”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现在都跑这里来了。”
秦贵江骂骂咧咧地道:“他娘的,左骑军的手也伸的太长了!”
“去,让他们让道儿!”
左骑军的突然出现,让秦州节度府的这些兵马很是诧异。
可他们刚攻占了梁城,正在追击敌人,扩大战果呢。
现在左骑军挡了他们的路了。
要是光州的兵马的话,他们直接发动攻击了呢。
可对方是左骑军。
人家左骑军是镇南大将军张大郎的军队。
双方名义上都是听从朝廷的。
骤然见到了左骑军,校尉秦贵江还不敢贸然行动,决定先去探探虚实。
“是!”
一名秦州都尉带着几个人策马迎上了拦路的左骑军。
那都尉在一箭之地外勒住了马匹。
他大喊道:“我们是秦州军!”
“正在奉朝廷旨意,追讨叛逆!”
“还请你们左骑军你们速速让开大路,以避免叛逆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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