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节度府,隆兴府北部。
边界的检查点,二十多名海州守备营的军士正在例行地盘查着过往的商旅行人。
一支拥有十多辆马车的商队缓缓地靠近。
“站住!”
海州守备营的几名军士在一名什长的带领下,主动地迎了上去。
一名中年笑着迎了上去:“军爷,我们是丰裕商行的。”
什长打量了几眼中年后,迈步走向了马车:“拉的什么呀?”
中年人忙转身跟上。
他满脸堆笑地回答:“军爷,这都是一些刚出窑不久的江州瓷器。”
“运往哪儿啊?”
“辽州节度府。”
“辽州啊?”
什长一怔。
他好心地提醒道:“光州节度府那边在打仗,你们不知道啊?”
“知道。”
“那你们为啥还冒险要去辽州节度府,不怕在路过光州节度府的时候被乱兵给抢了?”
中年回答说:“军爷,我们这常年在各处走,这盗匪流寇和乱兵见得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再说了,我们就是吃这口饭的,这要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不敢出门,那得喝西北风......”
什长笑了笑:“你胆子倒是挺大。”
中年附和了一句:“为了讨生活,没办法呀。”
“箱子打开让我瞧瞧!”
“哎!”
中年当即转头吩咐了一句,有伙计当即打开了箱子,露出了里边用竹筐和谷草。
在垫着的谷草中,是固定好的江州瓷,各种碗碟白净光滑,一看就是上等货。
海州守备营的什长在抽查的时候,一名骑马的守备营传令兵抵达了这一处边界检查点。
“冯队官!”
传令兵翻身下马,走向了坐在草棚前喝茶的冯队官。
冯队官放下了茶碗,站起了身:“哎呦,什么风将你给吹来了,可有我的家信?”
“我这一次不是来送信的。”
传令兵道:“校尉大人让我给你传话。”
传令兵对冯队官道:“上边传来了消息,听说东南节度府的右骑军进驻了隆兴府,意图不明。”
“校尉大人要求你们加强戒备,加强对过往商旅行人的盘查,有什么异常情况,第一时间上报。”
“明日周都尉将会率领三百名守备营的弟兄移驻此处,你这边提前准备一下。”
“行,我知道了。”
冯队官凑到传令兵跟前问道:“你一向消息灵通,这突然加强戒备,是不是要打仗了?”
“这打不打仗我不知道,但是我看校尉大人挺重视的。”
传令兵对冯队官道:“校尉大人已经下令所有休假的弟兄立即归队。”
“这海州各处城门都加强了盘查......”
“行,我知道了。”
冯队官对传令兵道:“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吃了晚饭再走,我让人烧两条鱼。”
“冯队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传令兵摆了摆手道:“我这还得到别处去传令呢。”
“回头你休假回海州城了,我做东,请你去醉生楼好好乐呵乐呵。”
冯队官想到醉生楼那莺歌燕舞的美人儿,顿时咧嘴笑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
“我送你。”
冯队官目送传令兵上了马后,这才转身回了茶棚。
这个时候,负责抽查的队官也抽查完毕,走到了茶棚。
“队官大人,这是丰裕的车队,运江州瓷器的,准备去辽州节度府。”
什长将一份文书拿给了冯队官道:“我查了查,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
冯队官拿过文书上报的江州瓷器的数目和种类,旋即将其扔给了旁边的一名书吏。
“你算算,他们应该给多少过路费。”
“哎!”
书吏原本是福安县衙门兵房的一名典吏。
如今镇南大将军府管辖海州福安县,他迅速地转变了立场,现在为镇南大将军府海州守备营效力。
书吏噼里啪啦地拨动了一番算盘,按照他们镇南大将军府政事阁颁布的规矩,抽取了一定数目的过路费。
“行!”
冯队官看了看后,让书吏在文书上替自己签了字,自己按了手印后,又将其交给了什长。
“让他们交了银子后就可以通过了。”
冯队官对什长道:“拿着这一份文书,在我镇南大将军府管辖的地方,将不再收取任何费用。”
“他们倘若是沿途遇到什么麻烦,也可手持这一份文书,去衙门或者我们海州守备营的检查点求助。”
“是!”
什长拿了签字摁手印的文书后,走回去对丰裕商行的中年交代了一番后,才将文书递给他。
“多谢军爷。”
中年在接过文书的同时,不动声色地将五两银子塞到了什长的手里。
“军爷辛苦,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军爷笑纳。”
“行。”
什长笑了笑,很满意。
“放行!”
什长转头命令了一声,守备营军士就将拦路的拒马给挪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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