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市过来的几十个犯人全都被打乱了,看守所里和陈成同号子的两人,这次也没有再跟陈成分到一个号子。
一切收拾妥当后,陈成和一个三十多岁同样来自华市姓张的抢劫犯,一起拎着铺盖卷儿和饭盆儿跟着管教就去了新的号子。
陈成感觉监狱里的氛围和看守所明显不太一样,监狱里的管教们脸上的表情更加严肃阴沉了,气氛似乎也要更加的压抑......
随着号子的大铁门被打开,陈成就看见了躺在铺上的三十多个犯人。
“进去吧!做好内务,把监规背好,过两天抽查你们!到时候背不出来全他妈给我‘开飞机’!”说完话管教就关上了号子的大门。(开飞机是一种折磨犯人的体罚方式。)
这已经是陈成两个月内第二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了,他知道肯定会有牢头狱霸问话,于是也没动地方,和一起进来的那个抢劫犯老张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门口。
几秒钟后果然有人开口说话了!盘在头铺上的一个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微胖男人,撇着嘴拉着长音儿问道:“你俩哪儿的人呐?犯什么事儿了?”
抢劫犯老张一看就是几进宫的惯犯了,赶忙开口答道:“大哥,我是华市的,抢劫进来的!”
“艹!抢劫啊?!没踏马的技术含量!那小子你呢?”
“我也是华市的,打架。”
“打架?艹!小生荒子!懂踏马什么叫打架吗?”头铺的大哥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陈成看着一脸嚣张的男人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铺头儿感觉新来这两个小子挺老实,于是便想树立一下威信开口说道:“嗯......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哪的!也不管你们在外面儿干过什么,但现在到了劳改队,那就得守劳改队的规矩,你们外地的都睡在对面儿,不过你俩今天刚来,不能上铺睡觉,在地上先忍几天,等你们服了水土,再上铺睡觉!听懂了吗?”
抢劫犯老张闻言,连连点头说道:“明白了大哥,在地上睡就挺好,有啥吩咐你尽管吱声!兄弟手脚特别勤快!一天不干活就难受!”
老张这么殷勤就是怕挨打,像他这种几进宫的惯犯明白只要把号子里的大哥给伺候明白了,那以后的好日子就有了,肯定不缺肉吃,也不缺烟抽......
陈成自然是看不惯老张那副奴才相,不过也没说什么,把铺盖卷儿铺在老张的旁边,就盘到了铺上,又和往日里一样开始闭目养神了。
陈成知道田贵肯定不会少给自己的饭卡里面存钱,他本来还想看在同乡儿的份上照顾照顾抢劫犯老张,但看样人家老张是不需要他照顾了......
陈成刚把眼睛闭上,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粗犷的男声:“我说袁四儿,你干啥让人家俩睡地上啊?都是一块儿打罪儿的人,你牛逼啥啊?”
陈成没想到这号子里竟然还有人敢为了他们两个新来的外地犯人,去得罪铺头儿,于是便转过了头,想看看说话的人是谁。
转过头陈成看见一个年纪大概有个二十七八岁的方脸汉子,正瞪着眼睛看着对面的铺头儿。
B市的号子里面两排大铺,分大铺头儿和小铺头,替陈成说话的汉子睡得就是小头铺,应该也是号子里说话管用的人物,而让陈成他们睡地上的袁四儿占的则是大头铺,按理说应该是号子里最牛逼的人物。
“我说王建国咋哪都有你的事儿呢?这是咱们号子的规矩!你不守规矩,还不让我管别人啊?!艹!”
抢劫犯老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狗腿子,他见袁四儿和这个叫王建国的男人吵吵起来了,赶忙笑嘻嘻转过头对王建国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就爱睡地上嘿嘿!我听大哥的话!”
“艹!狗奴才!”听老张这么说,王建国一下就哑火儿了,人家本主都说乐意睡地上了,他这不就成多管闲事儿了嘛!
袁四儿对老张的表现极其满意,他得意洋洋地对王建国说道:“你听见没?人家愿意睡地上,你少踏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王建国听袁四儿骂自己,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他噌的一下从铺上站起来,指着袁四儿的鼻子骂道:“我操尼玛你骂谁呢?是不是踏马的找打!”
意料之外的一幕出现了,睡在大头铺的袁四儿,竟然好像有些怕这个叫王建国的男人!
只见袁四儿咽了口唾沫,故作强硬地说道:“你......你要干啥啊?!我不就是归拢一下新来这两个小子,让他俩懂懂规矩吗?你至于和我凝眉瞪眼的吗?你才认识他俩几分钟啊 ,就替他俩说上话了!”
这下抢劫犯老张有点儿蒙圈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可能站错队了......
“我告诉你老四,你别踏马跟我嘴不浪迹的!别人怕你,我可不吃你这套!”王建国的火气很大,有点儿不依不饶的意思。
这时坐在王建国隔壁二铺的一个清瘦男人开口说话了:“行了大国,都在一个号子里打罪儿,差不多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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