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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仵作和他的四个帮工学徒都死了。
当墨汀风到达时,人已经烧得渣都不剩,合着整个冰窖义庄化为一片墟烬。
其实从突然起火到一切化为余烬,前后不过打个香篆的时间,若是普通的失火,绝不可能造成这样的毁灭性场面。
万幸义庄位置相对幽僻,附近没有住家,才没有因火情牵累民众酿出大祸。
墨汀风踏进已经烧成齑粉的义庄,在原本摆放停尸床的地方,一双完好无损的红色绣花鞋齐整整摆在余烬之上——正是杜鹃缢死时穿在脚上那双。
配着一片灰败,愈加显得那双红莲突兀诡异。
……
叶无咎虽有蛊伤在身,却还是比丁鹤染先一步赶到,四处景象让他心中一凛,毕竟他所统管的地网同时也负责司尘府的安保。
他立即施术向着空中挥出一剑,随着剑鸣,府内响起一声短促的鹰隼鸣叫,似在回应,随即整个司尘府被一层透明的防御结界瞬间包裹起来。
此时丁鹤染也赶到了,只看了一眼义庄的惨况便忍不住大呼小叫。
“肯定是那个死灵术士干的!”
墨汀风掌中施术扫过那双红绣鞋,上面确实有马震春丝丝缕缕的傀气和火系甲级术能反应,不过他却摇了摇头,
“是杜鹃干的。”
“杜鹃?”
丁鹤染万脸懵逼,
“她不是死了吗?我亲自验过,死的透透的!”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被偷家了。
虽说有马震春这个“死而复生”的先例,但毕竟他生前是甲级火系术士——而且照叶无咎的说法,他被炼化成奇行种之前,身上至少还有一到两魄没有离体,需花足够的时间,通过极特殊的方术将其魄禁锢在体内,才能让他变成一个求死不能的“活死人”。
可杜鹃普普通通一个丫鬟,说难听点,毫无修为法力,生前既无被人炼化的迹象,更无将其炼化的价值,若说眼前这一切是她所为,简直匪夷所思。
……
“大人,您的意思是……杜鹃也变成了死灵术士?”
“不。”
“但她似乎可以借用那个死灵术士的力量。”
“我认为他们之间必定有某种契约交换,在她赴死之前被植入了明确的‘行动执念’,令其死后要达成某个目的,当然这个契约同时也会满足她的要求。”
听墨汀风这么一说,丁鹤染心里升起一股不合时宜的异样情绪——虽然杜鹃这丫头确实可怜,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在死后突然开挂啊!一个二个都这么逆天,他这公务以后还怎么干?
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初识宋微尘时她的一句吐槽,
“感情我这工作是个大师级的地狱模式,分分钟要嘎,能不能辞职啊?”
……
正在怨念,一队专门负责府中安保的地网破怨师已经赶到。
领队见冰窖义庄这等情状,又惊又恐,甚至忘了行礼。
“大人,叶统领!片刻之前,我们刚巡逻过此处,并无任何异状,这……”
叶无咎一摆手制止他再说下去,无效信息,不听也罢。
“从此刻起,增派人手加强府内安管,未捉到马震春,防御结界不解,绝不能再发生任何意外。”
“是!”
为首的破怨师应着正要退下去做义庄余烬的细致勘查,被墨汀风叫住了。
“府中安保一直是你负责?”
“启禀大人,近二百年来,府中安保和人员动向一直都是由属下带队管理。”
“既如此,你可知杜鹃到司尘府之后都去过哪些地方,见过什么人?”
领队向墨汀风鞠了一礼,
“长公主贵临期间,尊者府内两位贵人和其近身侍婢在司尘府中一切动向,皆由属下亲自负责。”
“杜鹃到府后,除了送医,没有出过尊者府,后来因为身体原因则一直待在府中医馆,在她自杀事发前才从医馆回了尊者府。”
“医馆?”
墨汀风略一沉吟,决定去医馆看看。
刚转身又折回来,向着墟烬躬身静默一礼。
“许仵作,各位兄弟,对不住,是汀风没有护好你们。诸位家中事宜,司尘府一定妥善安排,你们且安心去。”
“鹤染,命人尽可能将许仵作等人的骨灰寻出一些,交给府管送去各自家里,另外,务必安排好后事和抚恤。”
“是!”
.
司尘府医馆绝大多数时候并没有什么伤患,医馆的大夫闲来无事,常常会带着两个药童去附近的村镇义务行医。
所以当墨汀风等人到时,医馆内只有一个熬药的小厮守着熄了火的药炉打盹,听见脚步声才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见是他,吓得一激灵弹起来,随即又跪了下去。
“大,司尘大人!小的听谷雨姑娘来传话说不用给桑濮姑娘熬药,她已随玉衡君去了司空府。所,所以才……”
熬药的小厮以为墨汀风是来兴师问罪,忙不迭解释。
听得墨汀风一愣,他显然不知道宋微尘已经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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