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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拱形山壁前的叶无咎隐隐觉得哪里不对,那些壁上蔓生的青苔和蕨类植物似乎比白日更加水灵,说明子时一过,进入鬼夫通常犯案的第八个间隔日之后,此地生气更加充盈。
他将手掌覆到山壁上,闭眼细细感受,只觉这拱形山壁似一颗沉寂已久的大型生物的心脏,正在重新一点点焕发生机。
而那跳动震感最强烈的地方,正是那半月形的水渠内部。他探头看向水渠之内,许是错觉,水面似乎升高了一些——不,不是错觉。
甚至连那水渠内部重如万钧的石壁都在微微颤抖,似乎有什么巨大的能量正在从下往上充盈。
一切都在变得不同。
此处坐落鬼市“艮”位,在八卦中,艮卦数字为七,有止和始的含义,本身就代表生死循环之意。而艮位在奇门中属“死门”,却在转换时辰后“生气”勃发——叶无咎略一推算,发觉此处“值使门”已变成“生门”,又暗合了第二个生死循环之象。
恐怕是有什么东西,要借势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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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请大人和微哥!”叶无咎急着给身边人下命令。
言毕四顾,丁鹤染跑哪里去了,怎么常规巡查去了这么久还不回?
“见到丁统领了吗?”
被叶无咎随机拦住的破怨师茫然摇头,随即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半柱香前在鬼市入口似乎见过丁统领,应该是他!追着一个驼背的老人去了。”
驼背老人?
恐怕他也发现了什么不寻常,叶无咎暗忖,只是此处他绝不可能走开,于是吩咐一组机动人员去寻丁鹤染,看需支援。而其余剩下的机动人员则统统聚到七洞来。
就在他们说话这须臾之间,那死水渠中已经生出许多细细密密的气泡,正泊泊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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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背老人自顾回到家中,垂手面壁而立,佝偻着背一动不动。
丁鹤染戳破窗纸已经看了他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诡异,于是轻轻抽出腰间适合近身战的匕首,猛然施轻功跃身而入,向着老人刺去!
就在匕首几乎接触到老人后背衣料的瞬间,觉出他毫无躲避之意,丁鹤染紧着一个鹞子翻身险险让开。
他这才看清老人神情呆滞,流着口涎,眼睛直勾勾盯着近在咫尺的墙壁,仿若一个提线木偶——这模样倒是让他想起此前在司空府见过青云中了傀儡水时的样子,看来……多半是喜鹊而为!
老人和她一定有过接触!
丁鹤染赶紧取出随身携带的清明水给老人喝了下去,这是他出发前准备的万一中了瘴气或迷药时可以让人快速恢复神智的药剂,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老人咳了几声,大大喘了口气,显然神智已清醒过来。丁鹤染上前搀着他寻了椅子坐下。
“我不会伤害你,别怕。”
饶是他如此说,突然清醒过来的老人眼中亦是藏不住的惊恐。
“你,你想干什么?我实在没什么钱……”老人只当是遇到了劫客。
丁鹤染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点碎银放到老人手中,老人看着钱更加疑惑不解,倒莫名安静下来。
“老人家,你是如何中的迷药,可是遇到了什么怪人?”
老人满脸愕然,想说又不敢说——他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塞钱给自己的男人还不够怪吗?
不过他还是依着丁鹤染的话认真想了想,却讶然发觉最近几天的记忆一片空白,见过什么人,有没有出摊,生意好不好,全然想不起——难道他真的遇到了什么怪人怪事?
“可是最近的记忆都没了?”
看老人的模样,丁鹤染猜到了八九分,没想到这个喜鹊的“反侦察意识”这么好,居然留了两道后手,不光使用了傀儡药剂,还使用了别的药剂将老人记忆抹除。
从老人家里出来就遇上了来增援的破怨师,丁鹤染简单交代了几句,通过侧访来追查老人近日行踪可有什么反常之处,同时也说明喜鹊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子隐藏在鬼市,需要在巡逻时更加仔细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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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丁鹤染回到七洞,墨汀风和宋微尘也已到了。庄玉衡则按计划去跟阮绵绵汇合,便没有跟来。
宋微尘看起来有些蔫,身体太差加之是从睡梦中被薅起来,墨汀风背着她过来这一路都能再度睡着。
此刻她正抱臂倚着山壁,看着墨汀风将八卦镜调整角度对着水渠与七洞太极窗一通摆弄,那太极窗亦被一内一外开合,形成了一阴一阳的格局。
是眼花了吗?宋微尘揉揉眼睛,她怎么看见一条比蛛丝粗不了多少的泛着银光的线,从水渠之内通过八卦镜折射到太极窗,最终落入了七洞之内。
“这是什么?”她指着那条“线”问墨汀风。
“你看见了什么?”墨汀风有些紧张,许是因为他八字纯阳,阴邪不侵的缘故,他什么也没看见。
“这里有一条很细的线在发光,通到七洞里去了。”
宋微尘指着比划,但这次她长了个心眼,没有用手去碰触那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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