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洲连着好几天没有来,他在春节后的一周请了假。
全国两会在三月要召开了,他提前一周就要赴京,周一一早,参加完班子会就要去北京。
他很想见一眼苏漫,但不巧的是,苏漫这一天去领奖了。
他是在朋友圈里,看到台上远远的,模糊的她。
纪子洲觉得她有点没良心,但也明白她的没良心,隔着没有捅破的窗纸,彼此没有探问对方的资格。
这次他要带着陈克去北京,所以在此之前,很多事情要交代给金德一,几个科里的工作由金德一主持。
虽然不放心,但也无人可用,王雅楠下周去培训了,否则也轮不到金德一。
跟金德一交代了一堆事情,然后又去跟宋伟和徐光阳分别汇报了工作情况。
等忙完这些,他才有时间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
楼下,她的那辆小mini开出去了。
显然是领了奖回来过。
但,看来是无缘一见。
纪子洲这次去北京,区里是严伟明带队。
张琳在严伟明出发前,在他们自己的公寓里,搂着严伟明的脖子同他撒娇道,“我会想你的,到时候我去看你,好不好?”
严伟明当然说好。
纪子洲陪着严伟明,还有其他几个街镇的副书记一起,沿途就碰到了两个对象,都是已经判决终结的。
他们这个活,实在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可是上面压指标,下面又怎么能不做?
下面的形式主义,都是上面的官僚主义给逼出来的。
几个人在聊天吐槽,严伟明在这种时候,一般都不会摆什么架子,也比较谦和。
不少人都知道,纪子洲是严伟明力荐的,算是他的得意门生,看纪子洲陪在严伟明身边,也都客客气气的,不会有什么怪话出来。
陈克快五十了,一直也上不去,口碑也不好,但是在这种场合还是比较有眼色,对纪子洲也很尊重。
到了北京,距离“两会”还有没几天了,事情不多,就是耗时间。
可纪子洲才走了一天,徐光阳就来电话问,“怎么这边没有人管了?你走之前都跟金德一说了吗?”
纪子洲道,“都跟他交代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徐光阳说这边发生了两次去康办的非访,还有一个群访。
纪子洲道,“领导,这样吧,我安排小苏过去,雅楠还在培训,我让她兼顾一下,我来联系。”
徐光阳略有不满道,“你这次就应该带他过去,让陈克留下。”
纪子洲想,当时他就是这个方案,是宋伟不肯,会上徐光阳也没说,就只能这样了。
但他当然不能把责任推给领导,只能先赔不是,再联系金德一,想解决办法。
金德一不接电话,他又打给苏漫。
苏漫第一时间就接了,旁边很嘈杂。
纪子洲问了情况,苏漫是在区信访办,接从市里被安排回来的人。
纪子洲的电话来的很突然,苏漫刚看到他的来电显示,还有些慌。
但领导是在一本正经地布置工作,让她收起了自己那些小心思。
苏漫在内心小小地鄙视了一下自己,然后认真地一边听一边记着。
纪子洲让苏漫直接联系安保公司,又了解了一下两组非访人员的情况,分别安排了陈美琴和吕仲去调解。
他又问了问金德一的行踪,得知金德一事情发生之后就以自己高血压为由不来上班了。
纪子洲虽然生气,但鞭长莫及,只能让苏漫按照他的交代去办。
他又联系了王雅楠,交代了一下,让王雅楠看情况,如果培训管得不严,就两边兼顾。
苏漫连着加了三天班,其中有两天还是在宾馆过的夜,半夜居然还遇到了查房。
总之,奇葩的事情接二连三,让她直接累瘫。
可最过分的不在于此,而是当她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局面,金德一却号称为了工作,拖着病体回来上班了。
上班第一件事情就是声如洪钟地将她骂了一顿,说她越权自专。
苏漫简直无语了,明明是他看到这种阵仗害怕,当了逃兵,跟她有什么关系?
王雅楠也看不下去了,冷嘲热讽了两句,结果金德一当场没有发作,在王雅楠走后,走进苏漫办公室,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苏漫道,“苏漫,你是不是觉得你爸是领导,你就很了不起啊?我告诉你,我就不吃你这一套!上次合同的账我还没跟你算,现在你这算什么?啊?直接越过我去找领导了是吧?还拉着王雅楠来一起编排我的不是了,你很厉害嘛!”
苏漫简直委屈透了,陈美琴也道,“金科,你这话就不对了,小苏这几天忙进忙出的,连着两天没回家——”
“没回家怎么了?为了工作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年轻干部这点觉悟都没有吗??啊??!”金德一的骂声震耳欲聋,骂人的时候,他倒是一点儿也不怕自己高血压爆血管了。
苏漫知道跟这种蛮不讲理的人说什么都没用,拉住了陈美琴,忍着内心巨大的反感,低头对金德一道,“对不起金科,后来我是怕影响你的身体,没有跟你汇报,是我不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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