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

　　 第一场雪比以往来得更早。

　　 刚到地上，就融化了。

　　 苏茉已经来到这里一年多了。

　　 小河村的土喇叭里今天格外的热闹。

　　 有拖拉机，小河村今年收粮食格外的快。

　　 家具厂停工，每个人恨不得长在地里收粮食。

　　 就为了快点收粮，快点开工上班。

　　 别的村屯都是大队长拿着铁盆咣咣敲，让挨家挨户的赶紧上工收粮食。

　　 小河村是大队长拿着铁盆咣咣敲，让他们赶紧回家睡觉。

　　 今天。

　　 小河村的苞米和黄豆都收完了。

　　 “小芬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赵小芬拿着大包小包的。

　　 “这是村里人砍树，碰见的核桃和榛子还有松子，还没干呢！”

　　 “小姑，你放炕上烤烤就干了。”

　　 自从赵小芬结婚后，就开始叫苏茉小姑了。

　　 赵小芬又掏出一个包，“这是蘑菇干和木耳干，都晒干了。”

　　 “这也太多了。”苏茉看着满满一地的东西。

　　 “这不都是我家的，还有黑子婶，大嘴婶！可多了我都数不过来。”

　　 “俺骑着家里三轮车过来的，不累！”

　　 赵小芬喝口糖水，“小姑，明年开春就能生了吧？”

　　 “我妈和我奶在家做小孩被子呢！”

　　 苏茉连忙摆手，现在布票和棉花票那么紧缺，怎么好意思要。

　　 再说！苏茉只要留言，第二天棉花和布料都会出现在空间超市里。

　　 现代的棉花和布料已经是随时随地都可以买到了。

　　 不需要供销社排队，也不需要布票和棉花票了。

　　 “小姑，东西送到我就回去了！家具厂开工了，现在忙的团团转呢！”

　　 苏茉想了半天，决定给家具厂的员工发福利。

　　 “小芬你通知家具厂后天咱们分猪肉！”

　　 “真的？小姑……我们农忙都要熬死了…”

　　 比起苏茉小芬简直是难民，又黑又瘦，头发还枯黄……

　　 “你们咋不吃点好吃的嘞？农忙多熬人…”苏茉点着小芬的额头。

　　 “小姑，家里不上学的小孩都是晒谷场，晒豆子和苞米了。实在是没有人做饭啊！”

　　 苏茉装了几包散装红糖，用白纸包了几包奶粉，又包了两包老式大饼干。

　　 “王警务员，给小芬抓两只兔子。”苏茉喊道。

　　 “小姑我不能要，我奶会打死我的。”赵小芬连连摆手，这又吃又拿的，回家就得挨揍。

　　 “我奶肯定不让我吃的。”

　　 苏茉笑道：“给你抓一公一母，它们繁殖可快了。你回家养起来也行……”

　　 南音的这一窝小兔子，四个月就繁殖出好多。

　　 “行！那我拿回家让我婆婆养起来，她在家也没事。”

　　 “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妮子，让你奶知道不打你？”苏茉失笑。

　　 “下崽以后我再还给她，我只留小兔子崽，省的我婆婆天天盯着我的肚子看。”

　　 苏茉想起赵解放的妈，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好像也挺不容易。

　　 “你婆婆对你不好？”

　　 赵小芬失笑，“怎么可能！我婆婆对我好着呢，就是总看我的肚子。”

　　 “小姑，老支书身体不行了！”

　　 “他想看看你，又起不来炕了。”

　　 赵小芬走后。

　　 吃过晚饭。

　　 顾塬带着苏茉去了小河村。

　　 老支书病的起不来床了，可能是心愿已了，也可能是坚持太久了。

　　 韩朝阳给老支书煮了一碗白米粥。

　　 “朝阳啊！以后小河村就交给你了。”

　　 韩朝阳点点头，他付出那么多心血。“老支书小河村还有支书和大队长村长呢！”

　　 “嗯……建平也很好。”

　　 苏茉和顾塬到的时候，老支书刚喝完一碗粥。

　　 韩朝阳一口一口喂的。

　　 老支书看见苏茉进门，眼睛里带着光，嘴边也出现了笑容。

　　 “丫头，你来了？快坐下快坐下。”

　　 “朝阳说你怀了两胞胎，真好啊！”

　　 “有人就有希望。”

　　 不到半年，老支书的头发全白了，眼睛已经凹陷下去了。

　　 一个干瘦的风浊残年的老人，苏茉开始后悔…不应该因为赵得柱的事，跟一个老人置气。

　　 她应该早一点来看看老支书的，不应该等到现在。

　　 “爷爷错了……丫头原谅爷爷吧！得柱家里对我有恩……我就偏向他了。”

　　 “咳咳咳……”

　　 “那孩子性子软善良，就是耳根子也软。”

　　 “咳咳咳……”

　　 “当初我就说何凤莲不行，他非要娶。”

　　 “咳咳咳……”

　　 “现在咎由自取，闹个妻离子散。”

　　 “咳咳咳……”

　　 “现在也行，就让他好好种地吧！只要有地就饿不死。”

　　 韩朝阳倒一杯温水，放在老支书手边。

　　 苏茉摇头，“支书爷爷，我早就不生气了。不怨你……人情是最难还的债了，我都懂的……”

　　 其实苏茉不懂，那么大公无私的人为什么偏袒赵得柱。

　　 但是现在老支书已经这样了，苏茉不想让他走的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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