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子……”

　　 “后天来接南音的人就到了，你喜欢海城。我请了年假，咱们留在这儿玩一段时间好吗？”顾塬轻声说。

　　 苏茉：“不要！你根本就不懂。”

　　 “我不懂……你教我好不好？”顾塬把头埋在苏茉的脖颈。

　　 苏茉摇着头。

　　 “不要再说离婚的话，行吗？”

　　 “求你……”

　　 苏茉想说——顾塬你对我不是爱，是和南音一样的同情，而我！已经不想要你的同情了。我变得贪心了……

　　 更怕贪心得不到回应。所以……让我逃离吧！

　　 我不想要……你了……

　　 你对谁都一样好。只要那个人足够的悲惨。

　　 苏茉的眼泪流入了枕头，她吸吸鼻子说，“顾塬，我说出的话是不会收回的。”

　　 许久。

　　 “顾塬？”

　　 “呼呼呼～～”

　　 苏茉听着顾塬均匀的呼吸声，想到他已经三天晚上没有睡觉了，终究是不忍心叫醒他。

　　 没一会儿也跟着睡着了。

　　 顾塬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把睡熟的苏茉轻轻的转了过来，重新抱在自己怀里，亲亲了她的额头。

　　 她还那么小，会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会遇见那个可以天天无时无刻陪着她的人，会遇见那个不会随时做好准备牺牲的人，会遇到能与她白头偕老的人。

　　 会遇见那个满眼是她的人，她值得更好的人。

　　 可是——他已经舍不得放手。

　　 看见别人和她走在一起，他会难过。

　　 想到从此有一个人牵着她的手，也会在夜晚叫她橙子，他会心痛难忍。

　　 就这样吧！

　　 他想自私一回。

　　 清晨起床，顾塬已经走了。

　　 床头上放着十张大团结。

　　 起床下楼，高兰蓉已经送孩子上学回来了。

　　 高兰蓉：“妹子，饭在锅里呢，你先吃饭吧！”

　　 苏陌看看时间9点15分，“姐，怎么不叫醒我呢？”

　　 高兰蓉挑着衣服“看你睡的熟，就没有叫你。”

　　 苏茉问：“高妈妈呢？”

　　 高兰蓉俏皮的眨眨眼睛，“去街口找老邻居烫头发去了。”

　　 高兰蓉：“你今天穿什么去？”

　　 苏茉想了想说：“黑色直筒裤，娃娃领泡泡袖上衣那套？”

　　 “我去楼上换”高兰蓉从小就想有个妹妹，每天和妹妹穿的一样衣服。

　　 苏茉的出现满足她对妹妹的一切幻想。

　　 高兰蓉换好了衣服，黑色直筒裤配矮跟皮鞋，上衣是黄色娃娃领泡泡袖花衬衫，腰身是收腰设计，长版盖过臀部。

　　 苏茉咬着饼，举起大拇指“好看，姐。”

　　 “吃完饭，给我弄弄头发。”

　　 “好嘞！”

　　 考虑到酒席人多，披着头发不方便。苏茉给高兰蓉编了一条鱼股辫，下面用同色系的大肠发圈收尾。

　　 高兰蓉自己修了美美的眉毛，涂上珍珠霜素颜霜，涂上口红。看着苏茉莹白的小脸，涂着淡粉色的口红，扎着马尾辫，从楼上下来，穿着和自己同款的套装，高兰蓉有种千帆过尽，岁月静好之感。

　　 少女甜甜的问：“咱们去找高妈妈吗？”

　　 “嗯”

　　 苏茉挽着高兰蓉的胳膊，两个人走在梧桐树下的街道上。

　　 苏茉走进76年代的理发店，仿佛穿越到了一个旧时光的梦境。店内弥漫着淡淡的发胶味，墙上挂着复古的发型海报，一排排的老式的旋转座椅上，都坐着一位顾客，穿着工作服的理发师傅们都在忙碌着。

　　 高兰蓉看着呆愣的苏茉说：“人多吧？这个理发店手艺最好了。”

　　 高妈妈举起手，“兰蓉啊！茉茉我在这呢”回头问：“老张啊！我这还没好吗？我姑娘都来接我了。”

　　 张师傅：“快了快了，还有5分钟。这是兰蓉啊？好几年没见，都不敢认了！”

　　 高兰蓉：“张阿姨，您还这么年轻。”

　　 张师傅笑着说：“哪里年轻了！马上就要退休了。”

　　 高妈妈：“你张阿姨现在都不做头发咯！这是我来了，才出山的。”

　　 张师傅：“年龄上来了，站不住了。就等退休了。”看向高兰蓉身后的苏茉，问道：“这位小姑娘是？”

　　 高妈妈：“是我干女儿。好看吧！叫张阿姨。”

　　 苏茉：“张阿姨好。”

　　 张师傅打量着苏茉：“好看好看”“有对象了没？”

　　 高妈妈笑道：“你这臭毛病啊！看见漂亮的女同志就问人家有没有对象。啥时候能改改？”

　　 张师傅也笑着摇头，“改不了，老毛病咯！”“过来，我给你洗头发”

　　 高妈妈起身，来到洗脸盆旁边。“你可慢点洗，别把我新衣服弄脏咯！”

　　 张师傅拿着毛巾说：“嗯！不能，我仔细着呢！”“老姐姐，你也算苦尽甘来，孩子也都大了。”

　　 “是啊”

　　 洗完头发，镜子前面的高妈妈一身国风套装，齐耳大卷短发，耳边别着一颗珍珠的小发夹，知性又优雅。

　　 高妈妈问：“好看吗？”

　　 张师傅：“好看、好看！我的手艺你还不相信啊！”

　　 高妈妈：“你个臭美的，那是我长的好看，才配的上你的手艺。”

　　 张师傅笑道：“对对，你说的都对。”

　　 张师傅送高妈妈出门，还不忘叮嘱到：“你没事，就来找我聊天，别天天窝在家里。”

　　 高妈妈看着店里越来越多的顾客，“你忙，我才不来呢！”

　　 张师傅笑着说：“不忙了，等我小儿子从乡下回来接班，我就退休了。”

　　 高妈妈：“小林回来就好了。”

　　 张师傅：“可不是嘛！可下盼星星盼月亮的，他能回来了。”

　　 高妈妈摆摆手，“行了我们走了，你也别送了。”

　　 苏茉和高兰蓉一左一右的挽着高妈妈的手。

　　 高兰蓉：“妈，张姨家的小儿子也下乡了？他才多大？”

　　 高妈妈回忆道：“下乡了，有好几年了吧！”

　　 “她家老五下乡前，怀孕了。小林就替她姐姐下乡了？”

　　 高兰蓉：“怀孕？”

　　 高妈妈叹气，“小五不想下乡，就和一个男同志那个了。”

　　 高兰蓉问：“后来呢？”

　　 高妈妈：“后来你张阿姨找到那男同志家，一家十几口人住在一起，转个身都没有地方。”

　　 苏茉问道：“她家小五和张阿姨不亲吗？”

　　 高妈妈：“不亲，小五出生就被她弟妹要走了。后来她弟妹生了自己的孩子，就把小五送回来了，孩子回来都十来岁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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