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亮的一刹那，春娇看到一个人，一个男人正斜倚她客厅的沙发上。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旭！

　　 他蜷缩在那里，脸色苍白。

　　 “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人怎么……怎么不经允许就进入自己家里。

　　 “我不舒服，麻烦你给我倒杯水！”

　　 他不回答问题，倒是吩咐她做事情。

　　 “你应该看看医生的！”

　　 她平定心绪，小心翼翼地拿杯子帮他倒了些水。

　　 趁他喝水的功夫，春娇偷偷到一侧的卫生间给小舒打电话。

　　 打了好几次，小舒倒是接电话了，他在那边似乎很忙。

　　 春娇跟他说了情况，他倒是镇定，也不说来接人，倒是一再强调自己老板李旭就是心情不好，不会有什么攻击性，那天的事情，是那个医生惹怒了李旭，等他心情好了，就会走了！

　　 小舒说完，不等春娇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春娇再打过去，语音播报一直忙占线。

　　 磨磨蹭蹭出来，她决定找那人聊聊，根据她观察，李旭确实有心理问题，但不至于攻击人，那天可能确是特殊情况。

　　 都是成年人，做不了朋友，也没必要闹那么僵。

　　 “你要不要再找个医生看看，先前那严医生可能确实有问题，我也就是随意找的，可能不适合你。”

　　 看他平静坐在那里，她试探着说道。

　　 “都是些沽名钓誉、挂羊头卖狗肉骗钱的货色，有什么可看的！”

　　 他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你又不差钱，何必总一副葛朗台的样子！”

　　 “你说的也是！”

　　 他低笑了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不怕花钱，送人钱也无所谓，就是不能忍受别人把我当做冤大头傻子骗我的钱！”

　　 他又补充道。

　　 这意思自己是傻子、冤大头了？

　　 她瞬间有些气结。

　　 “我……我没说你。”

　　 看她的脸色有些不好，他有些尴尬地解释。

　　 “你有多少钱？”

　　 她直接问。

　　 “你什么意思？”

　　 “你有多少钱？”

　　 她盯着他的眼睛。

　　 她眼黑多、眼白少，看人的时候眼睛直愣愣的，仿佛有些直达人心。

　　 他没想到经历了那么多黑暗的人，竟然还有一双这样纯净的眼睛，本就确定的想法这会儿却有些慌乱。

　　 “还算不少吧！也没怎么数，你要看是资金还是资产……”

　　 “基本上算是财务自由了吧？”

　　 “差不多！”

　　 “你应该有过很多女人，不缺女人吧？”

　　 “咳咳咳！”

　　 他正喝水，直接被呛得咳嗽连连，片刻之后，才恢复正常。

　　 他没想到她竟然说话这样直白，如今的她跟以前年少中记忆和先前相遇的时候都太不不一样！

　　 曾经眼神游移，敏感自卑的她，如今的眼神是那样坚定，甚至居高临下，似乎睥睨着他。

　　 为何都是曾深陷泥潭的人，她就能那么快地爬出来，甚至朝气蓬勃地站在她面前。

　　 那种精气神和生命力，让他内心瞬间充满嫉妒。

　　 他真的喜欢她吗？

　　 其实他内心并不确定！

　　 如果不是太过于倒霉和糟糕，他跟她绝对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见面，他也最多感叹：那个曾经会学习的女生不过是芸芸众矣！他有太多的选择，他曾经的世界那么精彩。

　　 只是生命却给他开了太大玩笑，他还那么年轻却又那么无奈……

　　 “你为什么刻意接近我？”

　　 她问的真是直白。

　　 “舒服！”

　　 他回答得也直白。

　　 “可我不舒服。”

　　 “我毕竟算是救过你，我没心理疾病……”

　　 “你救过我，也不代表我要搭上我自己，如果那样，跟你救了我又杀了我差不多。你性格有些偏执抑郁，应该多看看医生聊聊，找个年轻漂亮阳光的姑娘，好好谈恋爱结婚生子，你的条件那么好，不缺钱，有很多选择，好姑娘也很多，日子会好起来的。

　　 我一直很羡慕你，不！应该说咱们同学应该有很多人都羡慕你！这么好的日子，你应该珍惜！

　　 你看看我，不能说丑，至少跟你见过的那些漂亮姑娘没法比，结过婚，拿掉过两个孩子，还有心理疾病。

　　 你见过我最不堪的一面，你还打我的主意，不是有病是什么！不管怎么说，咱们算是老同学，你用的着用那些恶心的心思吗？我这辈子是不想再结婚了，只想安慰地过剩下的日子！”

　　 “你何必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小学初中的时候我一直很羡慕你，做梦都想过考试要超过你！你说的对，我是有病，心理身上都有病，正好不考虑以后结婚成家的事儿，咱们说起来也算半斤八两，一起抱团取暖不是更好吗？”

　　 他眼神里有些许泼皮无赖。

　　 “你真的是有大病！”

　　 她唾了他一口，甩手离开。

　　 ……

　　 接下来的日子，她正常上班，只是不再去那边做打扫的工作。

　　 李旭倒时不时厚脸皮到她那里，她对他不冷不热的，他有时候看起来心情也不是很好，她也不敢激怒他，只是忙自己的事，休息的时间，直接进卧室上了门，他坐一会儿就讪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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