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耸耸肩,装作无奈的样子:“宛女士,不是不让你见丈夫,只要你签字之后,我们就可以为见面提供方便。我们有规定,请理解。”
李恨水将宛夏叫到一边,试探着问:“是不是可以找姚金阳出面疏通下?”
宛夏一脸鄙夷的神情:“我不想找他,他就是个流氓!”
李恨水一惊,宛夏无意中说了一句实话,难道姚金阳想打她的主意?
不过,仔细一想,完全有可能。面对宛夏这个尤物,哪个男人能做到心如止水?除非他是同性恋!
李恨水想了想,给芮长城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芮长城很震惊,没想到下属单位发生这种情况,他竟然一无所知。
芮长城恼火地说:“家属不签字,不给见遗体,是谁规定的?严重违反规定程序,尸检时,家属应该在《解剖尸体通知书》上签名或者盖章,但他们显然不是这么做的!
按照规定,家属对尸检结论有异议,可以向检察院申请复议。你们可以申请复议。对复议结论仍有异议,可以向上一级人民检察院提请复核。我来给赵靖打电话!”
芮长城相当于给宛夏指了一条路,告知她怎么用合理合法的方式提出异议。
李恨水知道,就算宛夏见到裴小兵遗体,也只是夫妻间最后一次见面,改变不了什么。
原因很简单,无论是自己用胶带缠住口鼻,还是别人用胶带缠住口鼻,死亡特征是一样的。
法医鉴定只能鉴定死因,却很难鉴定是自杀还是他杀,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干扰。
赵靖接到芮长城电话后,态度有了明显转变。
“宛女士,这样吧,你可以和裴小兵见一面,我来和殡仪馆联系。”
李恨水陪同宛夏去了殡仪馆太平间。
为了怕死者家属闹事,殡仪馆里还有警察值守。
宛夏见到裴小兵,哭得死去活来。
虽然宛夏舍不得离开丈夫,但见面时间有限,还得离开。
“走吧,宛夏,我陪你去市检察院,申请复核。”李恨水看着梨花带雨般的泪人宛夏,心里隐隐疼痛。
难道喜欢上她了?
宛夏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寡妇。
她对丈夫的感情是真挚的。
可惜,阴阳两隔。
李恨水陪宛夏去了检察院。
回来时,已是傍晚。
“吃点什么吗?”李恨水柔声问。
宛夏摇头:“哪有食欲?”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哪行?要不,送你回家?”
“回家?现在还像个家的样子吗?”
“你女儿谁照顾?”
“在乡下外婆家。寒假结束,再回来。我不想回家,我怕见到小兵的遗物,会再次崩溃的。”
“那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宛夏擦拭泪水,问李恨水,“你回去吧,不要管我。”
“我回酒店也没事。”
“你怎么住酒店?”
“我在云河县工作,明天就回去。酒店是西洲集团旗下的,是生父的产业之一。”
“哦。我还以为你在江州工作。小兵父母亲明天从乡下赶过来,我都没敢和他们说小兵死了,只是说小兵受伤住院。他们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真不知道他们明天如何面对现实。”
看得出来,宛夏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酒店就在前面不远处,步行几分钟就到了。要不,过去坐坐?”
宛夏犹豫了会,说:“好吧,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那我就告诉你。小兵都死了,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
李恨水心中大喜。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两个人步行前往西洲大酒店。
市检察院距离西洲大酒店并不远,不到一公里距离。
宛夏低垂着头,走得很慢,心事重重,泪水涟涟。
终于到了酒店门口。
“李书记!”正要出门的路菲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句。
“路菲,去医院吗?”李恨水问。
“是的,刚刚去了一趟宿舍。”
“四个人一个宿舍?”
“是的。”
“到时候我和郭总说下,让她为你单独安排一个房间。”
“不用麻烦的,李书记,四个小姐妹在一起,还能互相关照。我们都是从农村来的,在江州举目无亲。大家相处得很好,就像亲姐妹似的。”
“这么一说,我就不和郭总打招呼了。有空时去你的宿舍看看。”
“好呀,随时欢迎。”
“你晚上去医院陪护吗?”
“爸爸说不需要,也没有多余的病床。我晚上还回宿舍。好在酒店离省立医院并不远。”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李书记关心。”
路菲走了。
宛夏问:“你是书记?”
李恨水点头道:“云河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这么年轻就副处级了。”
宛夏跟着李恨水进了酒店房间。
宛夏坐在沙发上,默默垂泪。
李恨水倒了一杯水,递给宛夏:“喝点水吧,没看到你今天喝水,只看到你流眼泪。再不喝点水补充水源,你想哭恐怕都没泪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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