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就是朱珠的生辰日,朱大友从镇上回来,带了本半新不旧的书作为生辰礼送给朱珠,喜得朱珠抱着书不撒手。
朱琼在一旁撇嘴,冷笑着看着朱珠,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样一本破书就欢喜成这样,若是看到一屋子的藏书怕不是要晕过去?真是乡野农女,一股小家子气!
朱琼不耐烦看着眼前的一家子乐呵,转身出了门,坐在院子里发呆。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她却总是融不入进去,就连原主的亲娘于氏也亲近不了半分。
傍晚的时候,铁家三母子拎着礼上了门,朱琼伸头一看,不过是两匹布、两盒糕点和一篮子鸡蛋,便没兴趣多瞧。
因为朱琼的芯子换了,她也不爱凑上去舔着个笑脸相迎,仍是坐在院子里不动分毫。
铁家三母子看了她一眼,也不甚在意。
这时,于氏早在朱大友的吩咐下整治好了一桌子饭菜,请了铁家三母子进堂屋用饭,并喊了自家人一起。
庄户人家没有这么多规矩讲究,况且西北这边民风彪悍,没有什么男女不同席的说法,要是有,那也是有钱人家的做派。于是,大家都围了桌子坐了,一时笑意融融,甚是热闹。
朱琼咬着筷子,眼光瞟到铁柱傻不愣登地偷瞄着朱珠,心中嘲讽不已,觉得原主眼瞎了才会看上这样一个猥琐的乡巴佬。
其实,铁柱并没有朱琼眼里的这么差,虽然皮肤黝黑了些,但样貌却是周正,哪能称得上猥琐?若是铁柱这样的是猥琐,那村子里其他男人还不是要因着样貌差劲排着队投河去了!
用完晚饭,众人坐在堂屋里喝茶。
于氏笑看着朱琼和铁柱,道,“琼儿和铁柱出去走走去,别坐在这儿陪咱们了。”
谁知,朱琼却是撇了撇嘴,脸上带了几分不乐意,看得于氏就是一愣,心下疑惑,这丫头是怎么了?这平白给她制造的机会不要了?难道是和铁柱闹别扭了?一连串的疑问出现,于氏霎时没有了头绪,只咳了一声,瞪着朱琼,让她适可而止。
朱琼无奈,只能站起身,和同样不情不愿的铁柱一起出了门。
来到院子里,两人也没什么话说,只是一人一边漫无目的地绕着院子走。
少时,朱珠也从堂屋里出来,见了两人,淡淡地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屋子。
铁柱痴痴地目送着朱珠,完全忘了朱琼站在身边。
朱琼也不去阻止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又不是原来的朱琼,巴不得他继续纠缠着朱珠,好让自己大闹一场退了亲去。
正想着的时候,朱琼瞧见篱笆院外那棵大树后头有个人,定睛一瞧,露出的衣角分明就是司庭远!朱琼暗自得意,果然如他所说的,他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等等……或许可以利用朱珠生辰的这次机会操作一番!
朱琼计上心来,笑着对铁柱道,“铁柱哥哥,我有些渴了,你陪我去灶房倒些水喝。”
铁柱收回望着朱珠屋子的目光,眼神黯淡下来,沉默地点了点头,“走吧。”
于是,朱琼和铁柱就一道去了灶房。
待到了灶房,朱琼倒了两碗水,给了铁柱一碗,铁柱接过喝了一口,就听朱琼问他道,,“铁柱哥哥,我听闻你早就准备好了给大姐的生辰礼,怎么今儿个却没拿出来?”
铁柱放碗的手就是一顿,瓮声瓮气地道,“娘都已经送了。”话这般说着,但手却隔着衣服摸上藏在怀里的木匣子,心中叹气,他是早早地就准备了给朱珠的生辰礼,当时因为要定亲了也没避着旁人,只想着定了亲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送了朱珠,哪里能想到如今却是这般光景。
朱琼一笑,也没依依不饶,反倒是转了话头,道,“铁柱哥哥,你有什么法子可以将窗户弄得严实些不?”
铁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哪里懂这些?
“哎,那可真是可惜了。”朱琼叹气道,“我瞧着我家每间屋子的窗户都不大严实,尤其是我和大姐的那两间屋子。我倒没什么,只是我大姐体弱多病的,可不能着了凉,所以就想请你帮着修一修。”
“嗯。”听朱琼提到朱珠,铁柱才应了一声。
“其实还有个原因。”顿了顿,朱琼见铁柱明显有些意动,又低声道,“我好些日子都瞧见小花的未婚夫凑在小花屋子的后窗那儿与她说话,还送她东西来着。幸亏他俩已经定了亲,不然让人瞧了去,可不要说闲话了?!所以,我想着把后窗弄严实点,免得一个不小心坏了我和大姐的名誉,说什么私相授受的话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铁柱没有答话,只是手又下意识地摸上怀里的木匣子,一脸的若有所思。
朱琼见铁柱这般模样,但笑不语。这鱼儿啊,上钩了。
……
夜深人静,朱珠梳洗完,半靠在炕上,捧着朱大友送的书读着。
正读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后窗想起几声敲击声,朱珠放下书,起身过去开了窗往外看去。只见铁柱局促地站在那儿,不敢看她,只是将手里的一个长条形的匣子递了过来,轻声道,“这是送你的生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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