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铁柱娘登了林媒婆家的门,林媒婆这会儿正盘算着邻村的那档子二嫁的婚事该收多少媒金,见了铁柱娘,把手上的算盘一推,眼睛一亮,暗道大财主上门了,那二嫁的煤金还算个什么,“大妹子可是稀客啊,快进来坐。”
“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求你呢。”铁柱娘在矮凳上落座,接了林媒婆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小口,感叹道,“这十里八乡的都道嫂子你大方,这不连待客的茶水都不似一般人家的只有那茶叶沫子……”
“诶~这都是大家给面儿。”林媒婆坐在铁柱娘对面,满面红光,远近几个村就她一个媒婆,只要有说媒的准找她,媒金攒着攒着,这日子就过得越发好了,平日里待客的茶水也就不再吝啬,稍后还能赚回来的不是?
林媒婆又道,“大妹子来是给你家铁柱说亲的?”
铁柱娘笑着点头,把想要请她去老朱家提亲的事说了一遍。
林媒婆起先还一脸笑意,越听脸色越发的为难,道,“这怕是有些难办,你们家就没听说老朱家的大闺女前几日躺下了就没醒来?说难听点,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家铁柱就能答应?”林媒婆并不知道这事是铁柱起的头,才有如此一问。
铁柱娘叹了口气,道,“这就是铁柱的主意,我原想着等过段时日珠丫头好些了,再商量说亲的事,但那小子说什么,这时候说亲能给珠丫头冲冲喜,兴许她就能醒过来了。我这做娘的也拗不过他不是。”
林媒婆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铁柱娘是个疼儿子的,人也厚道,但若是自己替他俩做媒,朱家大闺女好了便皆大欢喜,若是不好了,或许还会影响自己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声誉,这……
铁柱娘知道林媒婆的顾虑,便笑,“嫂子不用多想,这事成与不成都与你无关,你只要替我家铁柱去走个过场就成了。”
“那可说好了,就只是走个过场。”
“是是是,你放心吧,影响不了你。”
铁柱娘又和林媒婆说了会儿话,商量了下晌的时候去老朱家提亲,便告辞离开,回家去准备庚帖。
朱大友驾着牛车慢悠悠地往家走,到半道上,路边草丛里蹿出一伙儿土匪,手里拿着刀枪棍棒,拦了朱大友不让他走,除非交了“买路钱”。
朱大友死死护着怀里的钱袋子,那是珠丫头的保命钱,万不能被土匪抢去了。
土匪头子冷哼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的们,上!”说着招呼了一声,手下的人便朝朱大友一拥而上,对他拳打脚踢,一番撕扯之间,朱大友怀里的钱袋子掉了出来,被一个小土匪拾了殷勤地交到土匪头子手里。
土匪头子打开钱袋子,见只有约莫三两银子,不满得皱了皱眉,又吩咐手下的人打了朱大友一顿。
“啊啊啊……”
“谁打老子……”
只听得一阵鬼哭狼嚎,接着是“砰砰砰”重物落地的声音,围着朱大友的土匪们一个个被摔在了地上。
众人回过神来一看,朱大友身边半蹲了一个男子,正低头查看朱大友的伤势。
土匪头子怒从中来,呵斥道,“哪里来的东西敢管你爷爷的事,活得不耐烦了!”
“太吵了。”只听那男子淡淡地出声,手掌一翻,一股掌势就朝土匪头子而去,顷刻就让毫无防备的土匪头子往后摔退,撞上了树干,又因着撞势往前直接俯身摔在了地上,“砰砰”两声,土匪头子只觉得自己前胸后背生疼,五官着地,鼻骨断裂,将他硬生生地疼晕了过去。
手下的那些土匪一个个像见了鬼一般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那男子又道,“还不快滚。”
大伙儿赶紧从地上爬起,抬了土匪头子就逃命去了。
朱大友对男子自是千恩万谢,幸亏他出现得早,自己只受了些皮外伤,若是迟个一时半刻,自己怕是今日要将命交代在这里了。
男子将地上的钱袋子交给朱大友,又从怀里拿出一瓶伤药交给他,朱大友自是不肯收,人家非亲非故救了自己一命,怎能再收东西?自己一个乡下人,平日里也会弄伤自己,小心地养几日就好了,用不着上药。
因着朱大友的坚持,男子想了想便收回了伤药。
朱大友问男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说是日后定要登门道谢。又紧接着自报了家门,说家住桃花村东,姓朱。
男子一愣,桃花村东,姓朱?岂不是那朱家姑娘的伯父或者父亲?
“在下姓司,也住桃花村,登门道谢就不必了,不过是举手之劳。”却原来,男子是司庭远,紧接着他又道,“大叔您还能走吗?我送您回去。”
朱大友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有牛车,就不劳烦恩公你了。”
司庭远点头,扶了朱大友坐到牛车上,看着他驾着牛车往桃花村走,才转身进了山。
……
这时的老朱家,林媒婆正拉着于氏絮絮叨叨着,一会儿夸朱珠貌美如花,温柔贤淑,一会儿赞铁柱憨厚老实,能疼人,说到底就是一句“这两人啊还真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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