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远进了山,第二日傍晚才从山里出来,肩上扛着一只野猪,仔细看,野猪是被一箭封喉的,可见司庭远的功力颇深。村子里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吃晚饭,路上没有几个人,不然这么大一只野猪,大家可要眼馋了。
司庭远敲开了铁柱家的门,铁柱请了司庭远进来,帮着他把野猪放在地上,羡慕道,“庭远哥可真有能耐,进一趟山就能抓到这么大一只野猪。”
司庭远想到上回铁林给自己提及的想让铁柱一起进山的话,笑笑道,“不用羡慕,下回你跟我一起进山,自己也打一只去。”
铁柱忙不迭地点头称是,但又不好意思地道,“打野猪我可不敢肖想,其他的野鸡野兔啥的还能试试。”
铁柱娘给铁林送了饭菜出来,听了这话,道,“进山可以,可当心不要像你弟弟这么莽撞。”
“是,娘。”
“娘,您又编排我什么呢!我可是您亲儿子!”铁林不满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惹着三人哈哈大笑。
铁柱娘不理铁林,对司庭远道,“庭远今天就在这里吃饭吧,昊宸还睡着,等他醒了,你们再回。”
铁柱在一边点头,“是啊,庭远哥,今天娘做了不少饭菜,你就留下来吃吧。”
盛情难却,司庭远只好坐下来和他们一起用饭。
正如铁柱说的,铁家今天的饭菜尤为丰盛,司庭远倒不会觉得他们是专门做来款待自己的,又见母子俩红光满面,因是有什么喜事。但司庭远不是个随便打探别人家私事的性子,便也没有开口询问。
一顿饭用罢,司庭远进屋替铁林把了脉,恢复得很好,明儿就能下炕走动了。铁林高兴地直嚷嚷,这两天躺在床上可把他给闷坏了。
“庭远哥,我哥定亲了。”
铁林的话让司庭远手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那我待会儿可要向铁柱道声恭喜。”
“我一直认为这亲事不可能成,谁成想,朱家二叔居然同意了。可朱家姐姐至今昏迷不醒,我这心里就有些替我哥感到不值。”铁林趴在炕上,揉了揉脖子,想请司庭远给朱珠看诊,但又记着自己娘的嘱咐,便把话给咽了回去,只道,“五日后是定亲小宴,放了女方家办,你可一定要来啊。”
司庭远凝眉,心里对这事出奇地排斥,道,“不了,那日我要去镇上。”
铁林有些遗憾,但也知道不能强求,便道,“那就太可惜了,等我哥成亲的时候,庭远哥你可一定不能缺席了。”
“好。”
司庭远告辞的时候,铁柱自告奋勇地替司庭远扛了野猪,让他能腾出手抱着司昊宸。铁柱将野猪扛到司家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司庭远将司昊宸放在前些日子刚做好的木制摇篮里,又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裳,坐在椅子上摇着摇篮,思绪却飞了老远。
他想不明白自己对朱珠是什么心思,毕竟他俩也就两面之缘,说了不超过十句话。听闻铁柱和她定了亲,心里着实有些不乐意。他暗暗嗤笑,不乐意?他是朱珠什么人,轮得到他不乐意吗?再说了,铁柱和朱珠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大家的脾性都彼此熟知,说不定早就情投意合,况且双方长辈皆已同意,那就是板上钉钉、势在必行的事情。
只是听铁林说朱珠昏迷不醒,这……
司庭远猛地站起身,吓到了摇篮里的司昊宸,他呜呜地哭了起来。司庭远只好先哄睡了司昊宸,才从屋子不起眼的角落里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了三粒药丸。这瓶药丸是师父交给自己的,一共只有三粒,师父都给了自己。听师父说,这药丸在危难的时刻服一粒,可以让人转危为安。
司庭远将瓶子揣进怀里,看了一眼安稳睡着的司昊宸,出了门,趁着夜色的遮掩,去了老朱家。
探查了朱珠所在的屋子,见里面没有旁人在,便小心地从窗口翻了进去。
朱珠像是睡着了一般躺在炕上,司庭远走近,发现朱珠的印堂已经隐隐发黑,心道不好,忙上前将朱珠的手臂从被子下拿出来,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替她把起了脉。
朱珠的脉搏几不可闻,司庭远费了一番心力才收回了手。外面都传朱珠是因为常年病弱,今次是油尽灯枯了才会昏迷不醒,可司庭远却探查到朱珠脉搏里有一丝异样,这种异样很清浅,所以寻常大夫都诊不出来。
朱珠应该是中了毒,这毒并不狠辣,应该是砒霜之类的毒药,下毒的人也十分谨慎,没有一次下足了量,不然就朱珠这个身子,大量的毒药刚进肚,她立时就会暴毙。
司庭远原是想将家里带来的药丸直接喂给朱珠的,但思及朱珠的身子怕是经受不了药丸的药效,到时候非但没救成人反而害了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他取出瓶子,倒了粒药丸在手上,用内力将它分为四半,拿了其中一小半喂到朱珠嘴里,又倒了水喂给朱珠,在她的下巴处用手一施巧力,那小半药丸就从朱珠的喉咙里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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