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既然在这里帮忙,那姚三娘下午的午点和冰镇绿豆汤,自然也是要给张春备着的。
张春一边吃绿豆汤,一边和刘工匠唠进度,和姚三娘唠家常,十分的自在。
曾护院看得心塞,干脆不看了。
要论先来后到,张春比他来得还早呢。
眼看着日头渐渐西斜,除了来买香的客户外,再也没有旁的乱七八糟的人来,曾护院悄悄的松了口气。
正琢磨着今日的日志该如何写呢,忽然见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缓缓从街口那边驶过来。
曾护院心一缩,不会是又有人来争做赘婿了吧?
他打了十二分的精神盯着那辆马车,只见那辆马车竟真在虞家停下来。
马夫搬来马凳,从马车里弯身走出一个姑娘。那姑娘,瞧着有些眼熟……等等,这姑娘不就是赵姑娘身边的,那叫做青梨的丫鬟吗?
青梨之后,很快又钻出红梅来。
最后,一名戴着幂篱的女子被青梨和红梅扶了下来。
不必说,那女子,便是赵玉容了。
曾护院对赵玉容没有什么好感,当即拔腿跨进门槛,冲虞香珠道:“虞姑娘,那赵姑娘来了。”
表姑娘来了?表姑娘来作甚?张春警惕地护在虞香珠面前。
那日表姑娘铺子开张,自家公子没去捧场,就送了一份不厚不薄的礼物,表姑娘不会是生气了,要将气撒在虞姑娘身上吧?
来人的确是赵玉容。
赵玉容戴着幂篱,语气轻柔:“虞姑娘,我们谈谈?”
虞香珠看了一眼曾护院和张春,二人很不情愿的将脚挪到一旁。
青梨忍不住看了一眼张春。张春是陆怀熙表公子的贴身小厮,他为何在这里?
赵玉容比自己的丫鬟要淡定一些,并没有问张春为何在这里。
虞香珠请赵玉容在玫瑰椅上坐下:“抱歉,我们家铺子比较小,只能请赵姑娘在这里将就将就了。”
“无事。”赵玉容说,“店小有店小的好。更何况,虞姑娘家的铺子,收拾得很利索。”
虞家香料铺子里的东西虽旧,看上去很有年头,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味道。这味道,是老字号的味道。
赵玉容将目光收回来,正要说话,却听得虞香珠问:“赵姑娘可是病了?”
赵玉容一怔:“虞姑娘是如何省得的?”
她那日是病倒了,可她自己素来心硬,昏昏沉沉了一晚,第二日便逼自己好起来。今日又觉得身子利索了些,到自己的铺子巡视过后,想了想,叫马夫将车驾到喜鹊街上来。
是张淑婉告诉她的?还是虞香珠在自己店里也安插了线人?
赵玉容忍不住的猜测。
虞香珠笑了笑:“今日赵姑娘身上的香气,与往日不同。”
有药的味道。尽管药的气味极轻,可虞香珠还是能闻得出来。
赵玉容也笑了:“我倒忘了虞姑娘是辨香的高手了。”
虞香珠笑了笑:“赵姑娘可喜欢吃桂春茶?”
“还好。不过我并不是很喜欢这种的。”赵玉容实话实说,“在解州城时,流行的是将晒干的桂花放进茶中,桂花便盛开来。虽然那种茶的桂花香气不浓,但煞是好看。”
“那我便替赵姑娘做这种茶。”虞香珠盈盈道。
赵玉容十分诧异:“虞姑娘想得倒是周到。”
她顿了顿又道:“那日虞姑娘为何执意离场?凭借虞姑娘的本事,那日摘得桂冠,也是有可能的。”
虞香珠看着她:“赵姑娘办这斗香会,不就是想得到这样的结果吗?”
赵玉容一时有些哑然。她办那斗香会,当然是想自己大出风头,只是没想到会半途杀出个县主。不,她自己是算过的,她本就是要挑衅县主的,但没想到县主竟然会如此无耻。
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虞香珠一定和县主打过交道,她知晓县主难缠,是以她干脆顺水推舟,退出比试。
赵玉容想到这里,道:“我今日到我店中,将那日的香料又重新辨了一遍。虞姑娘,我敢发誓,我并没有做任何的手脚。今日我才听赵牛三说,那日比试后,有好几个新招募的伙计连工钱都没要便走了。”她虽然觉得离州城比不上解州城,但不至于要靠动手脚赢别人。
虞香珠微微摇头:“赵姑娘,我没怀疑你。”
赵玉容苦笑:“这人呀,果然不能太骄傲自满,否则会遭报应。如今我可算是尝到这苦果了。”
虞香珠听明白了,适时地问她:“赵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赵玉容也不瞒着虞香珠,将那日觐见县主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她已经面色平静。
县主竟然替赵玉容指婚,指的还是陆怀意。
虞香珠是没见过陆怀意,但却从陆怀熙和张春嘴里听说过此人。此人阴狠狡诈,能是良人?
水滚了。
虞香珠将小铜壶拿起来,将沸水注入茶中。
一股茶的清香袅袅四散。她不慌不忙,待茶叶翻滚停止后,才从罐中取出晒干的桂花,轻轻地撒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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