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馨给赵长安冲了一杯热咖啡,没有放糖,三人都是一人一杯无糖咖啡小口的喝着里面醇香苦涩的滋味。
阳光从窗外茂密的香樟树枝叶间,漏进来点点亮色的斑点,给这间显得微冷的房间增添了一点暖意。
“对魏晋南北朝了解吧?”
李馨拿着遥控器按开电视,把音量放小,很随意的选了一个台。
“涉猎不深。”
赵长安看到茶几上面的细支,抽出来一支扔给罗念芳,自己也点了一根。
“琅琊诸葛氏的龙虎狗,分侍蜀吴魏。琅琊王氏,清河崔氏,陈郡谢氏,陇西李氏,太原郭氏,也都是枝开叶散的分开投资。除非是断定某一方必胜,才会举家族之力下重注。
李馨笑着问赵长安:“还有家族之间每一代都必须有的互相联姻,你说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还有就是报团取暖,或者说是联合逞凶。”
“所以你要明白,在这些老牌财阀里面,家族的富贵延续,才是他们唯一的目的。”
李馨望了一眼罗念芳:“你享受了二十多年家族给你带来的富贵,这时候只是让你娶一个你完全可以有名无实的妻子,你就受不了了?”
“不是受不了,而是他们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从小到大这么教育我,然而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骗局,只不过是他们想要获得更多的支持好更加挣钱的一个欺骗!”
罗念芳的眼珠子又有点红了:“而且在这些几百年前还是原始荒蛮社会的土地上,从明清国人下南洋建设,——”
“打住,我不讨论这个问题!”
李馨抬头严肃的打断了罗念芳的话:“你向我要方法,我告诉你,方法有很多,不过得你自己去选去走,我不淌这个浑水。”
又对赵长安说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这种世家百年不倒,真的很麻烦,一个齐道龙和陆家你都斗不赢,你还想着去和他们合作,与虎谋皮?在国内以及那些发达国家你还能利用规则,到了那里根本就是废纸,除非你是西洋人。”
李馨朝着赵长安一笑,笑容里面有点森然:“其实我还是不希望你能走一条光明现代的路,用你得方式和欧美争夺东南亚经济秩序的话语权,而不是和这群目光短浅,鼠目寸光的老狐狸们纠缠。可别到时候把你给惹毛,急红眼了,变成了在那边能止儿啼的赵百屠,真把那边杀得七零八落,对于你和华人圈,也没有什么好处不是?”
“就他?”
罗念芳听到李馨这么说赵长安,不禁带着不信的诧异。
而李馨根本就不搭理罗念芳,放下咖啡杯,望着自己一双纤细修长的小白手说道:“再说手上染红的滋味可并不好,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洗干净。”
赵长安大致明白了李馨这边的态度,这个态度却让他有点意外。
笑着说道:“要说魏晋,有一件事我记忆比较深,就是吕蒙的白衣渡江。蜀汉的浪漫,曹魏有曹魏的风骨,东吴的鼠辈,这话很大一部分就来自于这里。”
李馨望着赵长安,眼睛很亮:“那你是赞赏还是鄙夷?”
赵长安笑而不答。
“吕蒙白衣渡江,打破了一直以来蜀吴魏三国之间的作战规则,从始以后再战争中随时可以理直气壮的屠杀敌国的商人,吞并他们的财货,以此类推,最终屠城也是正常的事情。然而正是吕蒙这种来自底层的破坏和挑战规则,使得魏晋南北朝把控几百年的财阀士大夫势力逐渐势微,解绑了整个社会的固化阶级,直到白马之祸彻底消灭了中国古代的门阀士大夫阶层,使得寒门得以崛起。不管你承不承认,喜欢不喜欢吕蒙,我看你对东南亚的目的,最终也是一个白衣渡江。”
——
李馨没有留赵长安和罗念芳吃中午饭,两人就在街上的一家小饭店随便点了几个菜,两人都开车,所以只要了两瓶果啤漱口。
“我感觉自己的智商是不是真的不行,你和白姨的话,好多我都听不懂。可我听着却好像有着一股热血沸腾的劲儿,好像你们要争霸世界一样。”
罗念芳望着赵长安。
“虽然老白这三个徒弟号称三个神经病,是褒义词,你别想歪了。你还想不想听?”
看到罗念芳的脸上有点变色,赵长安只好拿话堵住他的嘴。
“那两个我不熟,可白姨我真的很尊敬,即使是褒义词,可请别说了。”
罗念芳低头喝了一口果啤。
“行。”
赵长安直到罗念芳不愿意在这上面开玩笑,就说道:“至于南洋的历史,不用我和你说了吧,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先是向北称臣,作为藩国,接受封号。之后从荷兰开始,欧洲殖民,虽然在几十年前独立,不过依然受到欧美很深的影响。
1740年的红溪河——,都几百年过去了,你眼睛别那么红,跟斗鸡一样。
还有兰芳,几百年一来南洋那边的土着一直都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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