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赵长安和周珂欣离开牧野去郑市。
到了郑市以后,周珂欣乘机回明珠,而赵长安则是需要等单嫱回来。
之前他已经和单嫱通了电话,她明天要回来主持综艺节目,现在在嵖岈山,明天上午回郑市。
赵长安不想见太多的人,就没有去纺专侏罗纪分公司,而是给郑驰打了一个电话,约好了晚上在老师家里吃饭。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接到了牛蒙恩的电话。
“牛哥?”
“长安,有事儿没,喝一杯?”
“行。”
赵长安叫了一辆出租,打了快一百块钱的车费才来到了黄河边的那个山庄。
牛蒙恩选得是一个江边不远的瓜果园雅间,古香古色的木质小屋外面是一片老黄瓜和老南瓜园子,可以看到滚滚浑浊大江和遥远的大平原天际线。
“牛哥好雅兴啊!”
赵长安坐下来,长得还算漂亮不过身材很好的女服务员过来倒茶。
“我这段时间特别留恋这种田园风光。”
牛蒙恩拿起桌子上他摘得老黄瓜,‘咯吱咯吱’的大口咀嚼,建议道:“来一根,你自己去摘菜好吃。”ωωw.cascoo.net
“我跟你说牛哥,这样的黄瓜你看着虽然有泥巴,可觉得纯天然无污染真干净,可我给你说,这都是农药和复合肥催起来的,屁的天然无污染。真正的天然无污染的黄瓜菜园子要想黄瓜接的这么粗,得浇沤了的大粪,那样的话这一脚下去就是屎,这么好的天气,园子里全是臭气。”
“这么内行?”
牛蒙恩诧异的望着赵长安。
小时候他在山里父母种菜的园子,确实是用自家茅坑沤的大粪做肥料,尤其是小雨后的中午大太阳一蒸,园子里面简直就是臭不可闻。”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各种不着边际的话,直到服务员满满的摆了一桌子的菜,放了两瓶二锅头。
“牛哥,改品味了?”
赵长安可记得牛蒙恩以前喝酒只喝茅台五粮液这些好酒,别说这几块钱一瓶的,就是一两百的他都嫌酒不好不愿意喝。
牛蒙恩把桌子上那盒软华子最后两根拿出来,把空烟盒握成一团,使劲隔空丢进菜园子里:“不但是酒,烟我以后也要改品味,只吸散花。”
牛蒙恩从身边的一个大黄布土书包里掏出一条散花烟:“十块钱一条,一盒一块钱。”
“伤身体。”
“那我就看看能不能戒掉,实在不行我种一分地,吸旱烟,酒要是戒不掉就喝自己酿的粮食酒。”
赵长安有点没听明白:“你要开山庄,或者这个山庄你要买下来?”
“长安,你想更远一点。”
“山庄连锁?”
“你果然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子,我不行,我要回老家了,离着这里有两千里的大山。”
“牛哥,至于么?”
“说我逃避是个懦夫也好,说我要回去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也好,反正欧文已经决定了,今晚的火车,一个人,也许还有一个人吧,不过都好。”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选择,也有在法律范围内的选择的自由,赵长安和牛蒙恩其实没啥交情,也犯不着虚心假意一副古道热心肠的劝说牛蒙恩。
他打开一瓶二锅头,给牛蒙恩和自己的杯子倒满,举起来说道:“那就祝牛哥一路顺风,以后哪天要是想东山再起,我给你接风。”
“谢谢了。”
牛蒙恩和赵长安碰杯,一饮而尽。
两人继续慢慢的喝,看着风景,吹着金色阳光下十一月初的荀暖的秋风。
不用想的是,要不了多久一股寒流北下,整个大地就会一夜变冷,寒得透彻心骨。
“那个女人已经和我离婚,净身出户,条件是我不再向她追逃赔偿,聂丹琪也不再向她追逃三百五十万的夫妻共同债务。我转走的钱里面,有几万是她家里以前的积蓄,十几万是她卖了几年攒的钱。一家人到那个医生上班的医院去闹,要那个医生赔钱,结果那个医生急红了眼,——”
牛蒙恩摇头叹息着,脸上带着快意的冷笑:“可怜的孩子,出生还没几个月,就成了孤儿。”
“大人可恶,就是孩子可怜。”
赵长安接了牛蒙恩递给他的散花烟点燃,满嘴辛辣的气味儿。
事情居然这么快而且容易又理想的解决了,这里面要是没有用一点场外手段,赵长安根本就不相信。
不过说实话,那个蓝蔚和她一家,活该!
“没事儿,他不还有一个小姨么,年轻开放长得还行,能挣钱!还有姥姥姥爷,饿不死。而且我听说那个医生的父母也来了,正在抢夺孩子的抚养权。”
“释然了?”
赵长安问。
牛蒙恩想了想,摇摇头:“怎么可能!”
这就是死都不会原谅,可见恨得有多深。
不知不觉一瓶喝完,两人都是微醺,打开了第二瓶。
然后又是第二瓶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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