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桥回到宁宅,拿出琉璃琴,让秀茶替她把琴还给安氏。
以前她不知道卫明渝喜欢她,但现在知道他的心思,也许当时安氏送琴给她的时候,安氏是对朋友的安慰,卫明渝却存了别的心思。
这把琴,就有了别的意思。
安氏收到琴后,脸色大变,以为宁晚桥要跟她绝交,便问秀茶:“你家小姐,可是因为陈国公府的事情,还在生气?”
秀茶说道:“回大少奶奶,小姐并没有生气。小姐说这把琴贵重,参加探春宴的公子小姐们,都知道琉璃琴不是我家小姐的。所以,为了日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把琴应该物归原主。”
安氏不禁无奈道:“唉,不过是一把琴。就说我从明渝手里拿了过来,送给你家小姐,拿来哄她的就是了。”
秀茶说道:“小姐说,这也是为了避免日后麻烦。若是让有心人利用去了,只怕会被人说道。还是物归原主得好。”
安氏感叹:“也好,收回来了,不让人落口实,免得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用这种小事,来讨伐你家小姐。但是,过些时日,我要再送一份礼物给你家小姐。这回一定是我亲自挑选的,你回去告诉她,一定得收下。”
“是,奴婢会告诉小姐。”
待秀茶回去,安氏让丫鬟把琴送到库房去,迎面卫明渝正好进来。
看见丫鬟手里的琴,呼吸一滞,动作瞬间凝固。
安氏怕他伤心,解释道:“宁夫人说,探春宴上的公子小姐们,都知道琉璃琴是你的。如今她知道你的心思,你们又没有可能了,琴还是物归原主好一些。怕日后会让人诟病,这才送过来的。不是要跟我们陈国公府绝交。”
“大嫂,我知道。她不是这样没有气度的人。只是,到底,我还是有点伤心的。”
卫明渝扶住门框,神情哀伤,“若是以前,我还能问心无愧。祖母与母亲做出了这些事情来,叫我也不好意思再说娶她。我不能给她跟平昌侯府不一样的生活条件,这跟平昌侯又有什么区别?若她真嫁了我,日后只怕也早晚会对我失望,像离开平昌侯一样,果断地离开我。”
安氏安慰他道:“明渝,你别妄自菲薄。宁夫人若是看见你这样,会愧疚的。昨日我同祖母去了宁宅。”
卫明渝惊讶:“你与祖母去宁宅?”
安氏说道:“祖母为了你,舍下脸面去见她,保证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主母的位置不可撼动。祖母也答应她了,你们三年后,再给你纳两房妾室。只是宁夫人怎么样都不肯松口。”
卫明渝苦笑,她要是肯松口,那就不是她了。
—
翌日,皇上身边的太监来了宁宅,让宁晚桥进去替太子复诊。
宁晚桥上了马车,一路来到宫门口,乘坐轿子进去的时候,又遇到了去上林苑采桑叶回来的掖庭宫女。
这回她并不掀开帘子,而是透过细小的帘缝看。
荣君雨依旧捧着竹篮,精神比上回见到时要好很多,脸也有了些肉,圆润饱满了许多。
在淡粉色宫服的映衬下,姿色竟然不输还是大小姐的她。
看来,是有人在暗暗帮她了。
大封有一条规定,在皇室举办选秀的时候,掖庭令会从掖庭里的宫女和罪臣家属妇女间,推举两名女子出来,送给皇后考核。
若是合规,这两名女子,会被充盈皇上的后宫,或者赐给皇子们做妾。
如今皇后不在,这个任务自然交给了贵妃和四妃来操办。
荣君雨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出来吧?
荣家的事情才过去没有多久,皇上心底的憋屈还没有散,出现在皇上的视野里,只怕凶多吉少。
难不成,荣君雨存了嫁其他皇子的心思?
轿子很快来到了东宫。
宁晚桥看见宫女和太监们正在忙碌着。
今天当值的,是进阳,这是大皇子的人。
进阳对她行了礼,说道:“奴才很久没有看见宁大夫了。”
宁晚桥说道:“进公公,近日身体可好?”
进阳说道:“谢宁大夫挂念,奴才身体很好。”
宁晚桥又问:“太子今日胃口如何?”
“回宁大夫,太子胃口跟平日没有两样。”
宁晚桥提着自己的药箱进去了。
看见阮穆宁坐在四轮椅上看书。
他穿了件竹青刻丝锦袍,乌黑如墨的头发束在后面,笔直的脊背优雅,静静地低头,似乎没有发觉她来。
宁晚桥跪下行礼:“臣女拜见太子殿下。”
他把书放到一边,看过来,说道:“起来吧。”
宁晚桥忙上前,坐在秀墩上,先检查他的腿,看到恢复得很不错,这才问起最近身体可有什么异样?
阮穆宁说道:“不曾有,我已经能拄着拐杖,短暂地走上一刻钟。”
宁晚桥又帮他把了脉,确定他身体无恙,他站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宁晚桥看了眼帘子后面的太监,说道:“太子,前天夜里,黑衣人死了。”
阮穆宁了然点头:“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宁晚桥问:“那两名假扮丫鬟的死士呢?”
阮穆宁说道:“侍卫暗中跟踪她们,看到她们飞进了开怀庄。”
宁晚桥问道:“开怀庄是谁的产业?”
“二皇子。”
宁晚桥惊讶:“我与二皇子妃关系不好这是真的,只是,二皇子和二皇子妃,为何要害我?难不成因为现在的平昌侯夫人?”
阮穆宁轻轻地摇头,道:“杀一个人,至少是动了他的利益。就如今看来,你并没有动到二皇子府的利益。只怕幕后黑手,是想祸水东引。”
他停了一下,“你身上,可有什么,很少人知道的秘密?牵动到了对方的利益?”
唯一的,就是她自己吹嘘的神医身份了。
不过如今她不需要这么急功近利地赚钱,已经跟姚正德说了,拒绝接单。
她这个神医身份短暂出现过,现在又开始销声匿迹了,应该是没有触犯到其他人的利益。
宁晚桥摇了摇头,“没有,我一向安分守己。”
阮穆宁说道:“听说,前些日子,陈国公府与镇北王府,都去安武侯府提亲了?”
看来他的消息也挺灵通的。宁晚桥如实说道:“今日我来见太子,一是询问黑衣人的事情,二是想回复太子之前提结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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