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华阁,林照夏问伺候的宫人,要见随她入宫的锦绣。
宫娥回说,皇后娘娘吩咐锦绣另有要务,现在由她们来伺候越王妃。态度很是恭敬,问林照夏渴了还是饿了,或是有什么需要,一副唯她命是从的样子,但就是不让她见锦绣。
林照夏定定地看了对方一眼,又说要去给皇上请安。
那宫娥又说,她们会去请旨,至于皇上要不要见她,要等宣召。又说皇上近日政务繁忙,不一定能召见她。
林照夏忍了又忍,把对方打发了。
在广华阁内转了一圈又一圈。
广华阁布置得奢华又贵气,样样不缺,但这不是越王府,不是她的家。
她被软禁了,连皇上都默许了皇后的动作。
林照夏有些慌。
她回不去王府,也见不到皇后,更见不到皇上。广华阁内外有数个宫娥和太监,她需要什么都会给她拿来,要吃要喝无不周到,哪怕她要去御花园赏景,也有一堆宫人跟着伺候。
就是出不了宫。见不到想见的人。
函谷关一定是大局将定,太子和皇后这才以保护她的名义,把她囚在宫中。怕赵广渊有什么不利的动作。
被召进宫的第一晚,林照夏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打了数个暗号,护在她身边的两个暗卫也没有出现,她便知道,这深宫内苑他们怕是进不来。
怎么办?
看来太子和皇后是想拿她威胁广渊。而皇上担心朝堂震动,默许了这种行为。
她不能成为广渊的软肋。
她知道他有多想替胞兄平反,替吕氏一门翻案。这是十余年来,他唯一想做的。深埋于内心深处,从末忘却。
哪怕他与自己和长至在一起,一副开怀的样子,可她知道,他背负着沉重的负担,有未了的心愿。夜里即便躺在床上,也是要很久才能入睡。
她不能成为东宫和皇后拿捏他的把柄。
林照夏侧耳听了听,没有动静。宫人已被她遣到外间了,内室唯她一人。望着手腕上的黑檀木佛珠,林照夏眼中满满的希望。
她被皇后召进宫,若是她在宫里不见了,那皇后和太子难辞其咎,要受到无数人口诛笔伐。
对广渊来说是件好事。
她的消失会成全他。
结果她操作了半天,佛珠没有半点反应。身边空气里也未起任何波动。
一个时辰后,林照夏放弃了。一脸失望。
这时空门,到底是如何出现的,她和广渊都没摸到规矩。
见走不了,林照夏有些懊恼,又有几分庆幸。这万一走了,再也回不来,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她舍不得他。留他一人在这,或是留她一人在那边,两人的心都像枯槁。
林照夏躺回床上,金丝银线宫缎制成的锦被,她躺在其中,却久久未眠。
辗转反侧,摸着手上的黑檀佛珠,她终是做了决定。
次日,用过早饭,林照夏说能不能请德阳郡主进宫陪她说说话。
宫人愣了愣,昨天蒋夫人和德阳郡主进宫要见越王妃,皇后那边却未来通报,越王妃也并不知这个消息。
宫娥垂着头恭敬回道:“奴婢这就去禀报。”
结果这一禀报,人并没有回来。
林照夏便知道,她在临行前,想做的最后交待也不成了。当然,如果一切不顺利的话,她和德阳她们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我呆着闷,陪我到景阳宫转转吧。”
景阳宫?宫人有些不解地看她。虽皇后娘娘并未限制越王妃在宫里的行动,可去景阳宫?一个废宫有什么好看的?
“要不奴婢陪王妃到御花园看看花吧?虽天冷了,但御花园的暖房里仍有好看的花。还有从外头那间专门卖奇宠的铺子买来的多色玫瑰都开着花呢。”
林照夏难得地笑了笑。那间店是广渊开的,秋冬日卖的最好的花,也是吕善长和敛秋去挑的,她带回大齐都城的。
想到这段日子赚了不少钱,林照夏心情好了不少。
“越王曾在景阳宫祭拜过他的母后,现在他在战场上,我忧心他的安危,也想拜托贞顺皇后保佑他。”
宫人没话说了,想着只要越王妃不哭着闹着要出宫,皇后娘娘说过都要满足她。便应了是,还体贴地让人准备了祭拜用的香烛祭品。
一行人便去往景阳宫。
林照夏手盘着佛珠,一走边一边祈祷,一定要成功。
她从景阳宫来,定是能从景阳宫回去的。她不能囚在宫中,不能成为东宫和皇后拿捏他的工具。
她从来就不是工具。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
景阳宫是废宫,还被传里面有鬼,破破烂烂的,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修缮。宫人到了门口,都不敢往里进。
劝着林照夏在门口祭拜就行。
林照夏没同意,“你们要是害怕,便在外头等我吧。”
几个宫人面面相觑,最后鼓足勇气陪她走了进去。入眼处,皆是齐膝高的荒草,听着响动,草丛里藏着的虫鼠蚁蛇到处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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