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这是钝刀子割肉,是凌迟啊。
池愿将手机铃声改成了英美歌。
柔和的歌声在黑暗中响了许久。
池愿擦干眼泪,接通时,嗓音的干哑出卖一切。
“池愿。”谢绪问得小心翼翼,“你哭了吗?”
池愿闷声掩饰:“没有,宁城温度太低,感冒了。”
“喔喔。”
“喔个屁。”
邹韩月怒其不争,挥手夺过手机,劈头盖脸把池愿骂了一顿,“你平时不是挺有骨气的吗,怎么,回了宁城还能软弱得被人吃了?”
谢绪张口想劝,被邹韩月一巴掌捂住嘴巴。
池愿站起身,低血糖让他有些头晕,撑着墙站了一会儿才摸索着把玄关的灯按开,“你别老欺负他。”
谢绪:“唔唔。”就是。
“谁稀得啊。”邹韩月说,“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谢绪从魔爪中逃脱,仰天深吸几口气,“我不禁想起余老师的一部伟大作品。”
“什么?”池愿边往客厅走边问。
公寓每天都有人打扫,除了少了些许人气,暂时住一晚没问题。
池愿听见谢绪的哀嚎,大概是穿着恨天高的邹韩月提腿踹了谢绪一脚。
果然,哀嚎之后,耳边就清净了许多,只剩下邹韩月的声音。
这位收拾完人后深藏功与名的大小姐如是说:“活着。”
池愿扯了下唇,“好冷的笑话。”
邹韩月嗤了一声,问:“有你被沈修沅冻凉的心冷吗?”
“……”
池愿:“挂了。”
“哎,别慌挂啊,我还有事儿跟你说。”
家里没有生活用品,池愿坐着休息了片刻,刨动手机在网上挑送货上门的沐浴用品,不走心地“嗯”了一声。
“明天有个宴会,沈修沅会去。”
邹韩月故意停了几秒,拉着调子继续开口:“他带了女伴,据我所知,这女人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重要程度可见一斑啊。”
池愿下错了单,他把钢丝球从购物车清出去,换成了浴球。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邹韩月犹嫌刺激不够,抬手把谢绪拖了回来,“你给咱池总唱唱。”
“不了吧。”谢绪唯唯诺诺,“我还指着他给我发工资呢。”
池愿轻咳一声,“唱。”
“那好吧。”
谢绪也不扭捏了,吊起嗓子,对着话筒大声道:“凭什么后来者居上!原来是前者不声不响!”
池愿差点儿被震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才不是乱七八糟呢。”邹韩月哼起小调,“是池某人的真实写照。”
“你最近未免太大胆了。”
池愿付好款,仰头躺在沙发上,“刚好和非洲那边的合同缺个大胆的人跟,你去吧。”
“我才不去。”
邹韩月说:“我去了,谁给你把场子找回来?”
“我不需要。”
“你疯了吧你不需要。”邹韩月大吼,“我说是后来者居上你就真让他后来者居上了?池愿,你在想什么臭屁吃。生意场上,别人吞进去的东西,你都能让他吐出来。怎么,一个名草无主的沈修沅就让你怂成这样?直接干他呀。”
“虚就多补补,别跌份。”
“我说,姐。”谢绪简直想掐她人中,“你还知道对面的是咱们顶头上司吗?”
邹韩月从鼻子中冷哼出声:“你担心他承受不了,一天天避着雷跟他讲话。我偏不,我就是要把他骂醒。池愿,物是人非的道理你最懂,但我想告诉你,事在人为。你都敢和池曦对着干,拿空壳公司坑了她几千万,不敢再跟沈修沅说一句喜欢?”
“这么些年的血雨腥风还比不过这一句话,是吗?”
谢绪真是要给她跪了。
他抓狂半天,疯狂对着邹韩月使眼色,忽然听见一直没说话的池愿开口说:“是。”
池愿窝在沙发中,拆开一根戒烟糖丢进嘴里,“亡命徒拿刀抵着我脖子时,我觉得我下一秒就要死了,我那时候也怕,是对死亡的畏惧。可我今天遇见沈修沅,我一触碰到他看我的目光,我就觉得,死亡也不过如此。”
“韩月,我五年前鼓起全部勇气都没说出的那句话,如今已经没办法再说出口了。”
邹韩月:“放你xx的屁。”
见邹韩月脸都气红了,谢绪赶忙劝住她:“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温柔一点儿。”
邹韩月开始阴阳怪气:“死都不怕你怕表白,我看春晚的小品应该让你去演。”
池愿不落下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下就完了,有什么好怕的。”
池愿偏头,看着满是指甲印的指腹,“这是钝刀子割肉,是凌迟啊。”
“管他怎么样,总要有个结果啊。”
邹韩月眼睛都说酸了,她从谢绪胸口的包里翻出手帕,折了一道又一道,问:“池愿,五年了,你不想要一个结果吗?”
“不想了。”池愿说,“结果不重要了。”
他五年前就知道,如今见了沈修沅,他也知道了沈修沅五年后的答案。
“骗我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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