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顾书记关心，我老丈人过得还好。”
杨东成笑了笑，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装傻的，虽然说的确是自己向卢凯通风报信了，但是，冯飞的确是打着省长的旗号胡作非为呀，甚至都敢公开地跟市委加班，这就意味着冯飞的最终行动就要展开了。
在这个时候，自己向卢凯汇报，获得的人情自然就是最大的。
这样的机会可不是经常有的，机会来了自然就要抓住了。
至于冯飞为什么要抹黑，败坏卢凯的名声，他在配合谁的工作，顾红名又是在等着什么机会动手等等，这些都不是自己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
“立凯同志厉害呀，这才多长时间啊，就从白沙市长一跃而上成了延陵市委书记了。”
顾红名感叹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抬起头看着杨东成，“对了，这一次立凯同志帮了省长这么大一个忙，是不是很快就要提拔了？”
这空气里的酸味，杀条鱼都不用用醋了。
杨东成笑了笑，不说话。
“杨东成，你什么时候知道冯飞不是省长的亲戚的？”
顾红名摸出烟，杨东成连忙掏出打火机，上前几步帮他点上香烟，“顾书记，我开始也以为他是省长的亲戚，凤凰区委大院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是呀，我也被骗了。”
顾红名吸了口烟，往椅子上一靠，“不过，省委办公厅那边也是这么传的啊，都说省长大公无私，不照顾自己的亲戚。”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一顿，抬起头看着杨东成，“那为什么省长的秘书也不出来解释？”
“顾书记，冯飞跟省长是一个乡村的同乡，他们两家的距离才几里路。”
杨东成叹了口气，“就算不是亲戚也是近邻了，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了，而且一解释岂不是在说他还能小心眼，不说照顾同乡，不能落井下石啊，这要是传到老家去，老家的人会怎么看他？”
“哦，原来是这样啊！”
顾红名长叹一口气，往椅子上一靠，“不过，冯飞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恨省长呢，无冤无仇的？”
“肯定是有人向他承诺了什么好处了。”
杨东成叹了口气。
“冯飞在凤凰区的事情是你告诉你岳父的吧？”
顾红名吸了口烟，看着杨东成，目光闪烁，如果不是这小子及时向省长汇报情况，说不定冯飞的案子搞大以后，就能改变自己的处境呢？
“那天跟我岳父聊天，我随口问起了冯飞是省长亲戚的事情……”
杨东成知道顾红名要说这事儿，早就想好了措辞，就算是他向老丈人求证，难道老丈人会不帮着自己？
不过，顾红名大概率是没有求证的想法，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杨东成，上面有人来省委调查了，这事儿是真的吧？”
弹了弹烟灰，顾红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听说是真的，至于结果就不好说了。”
杨东成摇摇头。
“你觉得他会高枕无忧？”
顾红名放下水杯，看着杨东成，面色不善。
前世的时候，卢凯都干了好几年的省长，现在冯飞这个暗雷也被他提前排除了，自然是安然无恙了。
“高枕无忧不知道，但是，应该不会影响大局了。”
杨东成摸了摸下巴，看着顾红名的眼神有一丝怜悯，这家伙的运气的确不好，人家要下来镀金，雍州恰好是不上不下的一个的确，他这个市委一把手也干了一任多了，也差不多该让出位子了。
这家伙要是不动歪脑筋，去省委组织部哭诉一下，搞不好还能换个好位子，谁知道这家伙脑子一发热，居然打起了歪主意。
当然了，他只是纵容冯飞，并没有出手对付卢凯。
但是，卢凯会因此就放过他嘛？
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如果卢凯这一次不动手收拾顾红名，那以后岂不是人人都敢骑到他头上了？
所以，卢凯一定会把顾红名提溜出来杀鸡儆猴一番！
何况卢凯的心腹干将要下基层锻炼，并且挑中了雍州市委书记的位子，这就为顾红名的结局，敲下了最后一颗钉子。
“这么说，我的结局很惨了？”
吸了口烟，顾红名的表情给人一种寂寥的感觉。
“那也不至于，总不能把莫须有的帽子扣你头上吧？”
杨东成摇摇头，“易地而处，换了你是他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肯定是要杀鸡儆猴，要不然，以后谁还怕我？”
顾红名叹了口气，“级别高了之后，领导需要的不是喜欢，崇拜，需要的是敬畏，又敬又怕的那种。”
“这不就行了嘛，你还是雍州市委书记呢，只要不是有太大的问题，顶天了就是去省政协，或者人大。”
杨东成笑了，至于顾红名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谁知道呢？
“这年头，拿着放大镜来查一个人，有干净的人吗？”
顾红名弹了弹烟灰，往椅子上一靠，“凤凰区变成这样，我这个市委一把手有很大责任的。一念之差啊，造成了这种现状。”
“秋白同志提建议，说是让你改任区委副书记，你不仅在党建工作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一向善于制造奇迹，他相信你能把凤凰区的党务工作抓好，是新书记的好助手。”
说到这里，他的声一顿，看着杨东成，“知道我为什么反对吗？”
“因为我太年轻了，而且，我上任还不到三个月，刚刚熟悉了手里的工作，这马上又换了岗位，意味着我前面的这几个月时间就白干了。还有就是，这会让其他人觉得市委朝令夕改，甚至会怀疑你收了我的礼。”
杨东成笑了。
“是的，你说的这些都是原因。”
顾红名点点头，“其实，我是怕你老丈人说我把你当成救火队员，所以，让你兼任一段时间的副书记，把凤凰区的党建工作抓好了，成绩有了。也不用担心别人质疑你的能力，何乐而不为呢。”
狗屁，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狗日的在报复老子呢，扯他妈什么救火队员嘛，你丫的就是在把老子当救火队员用呢。
杨东成心头冷笑一声，这么个好机会提副书记，错过了自己就要多奋斗几年啊，毕竟，区委副书记在区委领导班子里面是离区长的位子最近！
不过，明白归明白，嘴里还得感谢人家呢。
“顾书记，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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