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看出来了,想要劝说诸狂改变教学思路,等于是对牛弹琴。
于是,张楚盘坐下来,仔细回忆刚刚诸狂的招。
不远处,玄空也盘坐下来,只见玄空自己取出来一些“口粮酒”,喝了几口之后,他竟然站了起来,身体歪歪斜斜,摇摇晃晃,仿佛两三步便要摔倒。
可是,每次快要摔倒的时候,却突然停下,用一种很别扭的方式,维持住了一种平衡,很像是醉拳。
“嗯?”张楚心中一动,难道,想要对抗诸狂,就要喝酒么?
果然,诸狂看到玄空喝酒,歪歪斜斜的身法,正举着酒坛子,想要灌酒的它,竟然微微一顿。
然后张楚就感觉到,诸狂看玄空的眼神中,有一些赞许,但赞许之中,又有一些鄙视。
仿佛是在说,这非道非佛的家伙,悟性倒是可以,但太蠢笨了,基础虚浮不堪,不能大用。
然后,诸狂又看向了张楚。
张楚也心中嘀咕:“喝酒?”
于是,张楚的手,碰触到了一坛酒。
果然,当张楚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诸狂的眼睛一亮,似乎很开心,觉得张楚终于开窍,挨了两次打,才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然而,张楚却并没有打开酒坛,而是直接把酒坛放了回去。
“不对,不是酒!”张楚心中想道。
诸狂见到张楚把酒放下,顿时有些愣神,就仿佛一个老师看着幼儿园的孩子,想让这孩子画一幅画。
孩子好不容易找对了对应颜色的彩笔,结果,自己还来不及高兴和赞许,这孩子又把彩笔给放了回去。
这让诸狂急的,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抓住张楚的手,灌张楚几口酒。
但是,诸狂也有脾气,放着对的不选是吧,我还就不教了,等会儿打爆你那榆木疙瘩一样的脑瓜!
张楚放下酒,则有自己的考量。
因为张楚觉得,诸狂的棍法,只是借用了酒的形,并非来源于酒。
它并非喝了特定的某种酒,才施展出这种棍法,而是喝任何酒,只要有了醉意,便能施展出这种棍法。
没错,醉意!
因为有了醉意,所以能施展出这种棍法。
关键不是醉,而是意!
试想,除了诸狂之外,别人喝了酒,能突然爆发出这种潜能吗?
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
在张楚看来,玄空喝了酒,模拟诸狂的步伐,那是学其形,然后感悟其神,这是一种最原始的学习方式。
就像小孩子学习书法,要先临摹大师的书法,等感悟到其神髓之后,再臻至大成,然后才能开创自己的流派。
这种学习方法,是最正统,最符合生灵学习本能的方法。
但是,它并不适合张楚。
第一,张楚不嗜酒,他不像玄空一样,随身常备口粮酒,他并不享受醉意。
一个不享受醉意的人,让张楚喝酒利用醉意,那比登天还难。
第二,张楚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循序渐进,如果诸狂决定教张楚三年,五年,或者十年,那张楚可以先培养酒感,再慢慢学。
但现在,诸狂给张楚的时间太短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用传统方式领悟醉意。
所以,张楚放弃了喝酒,而是站在更高的层次上,思索问题的关键。
“醉意,意!”张楚心中不断回荡诸狂的招式。
但很快,张楚心中摇头:“不不不,不应该研究它的招式,而是要理解它的意境。”
这一刻,诸狂在张楚心中的形象都变了,不再是具体的一个猴子,而是一种潇洒不羁,狂傲气冲天的盖世英雄。
但不等张楚把诸狂的形象刻在心中,时间到了。
这一次,诸狂棍,突然扫到了张楚的身前。
张楚没有立刻躲闪,或者格挡,因为他打算以意,对抗意。
张楚的意是什么?
其实张楚现在还没想太清楚,但此刻,张楚心中,涌现出的是太极。
他想用太极的圆润,借力打力,来对抗诸狂的棍。
但金棒横扫过来的时候,张楚便以打帝尺接住了这一棒,但并没有用力扫飞,而是借着它的力量,顺势而为,让金棒稍稍偏离了路线,擦着自己的身体,以更快的速度打空。
如果是一般的高手,可能会因为这一下,便会猝不及防的失去身体的平衡。
但诸狂却完全不一样,它的醉棍,仿佛比太极还更懂得借力打力。
在擦过张楚身体的一瞬,诸狂的身法竟然更加的轻盈,更加的无迹可寻,神出鬼没。
棍棒突然从张楚的脑后袭来。
张楚不慌不忙,再次借力顺推,仿佛一个练太极的老大爷,手持打帝尺,再次把诸狂的棍给让了出去。
然而,诸狂的醉身,却越来越快,歪歪斜斜之中,金棒挥动的密不透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张楚的“太极尺”,也只能越来越快。
而一旦快起来,太极便慢慢跟不上节奏了,十九招之后,诸狂的棍,横在了张楚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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