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弋幽幽看了那扁舟许久,才转身进入屋中。、
次日,随弋来到了空阁。因为是真正的寿宴之日,整个庄园都颇为喜庆,张灯结彩的,只是这些彩跟灯却相当文艺,诸多灯谜悬挂着,只要能解开灯谜就能得到灯笼中藏着的礼物,对于一些女眷跟年少孩童来说是极大的惊喜,因此很是热闹。
不过最热闹的还是古蜀阁。
随弋来到这水中阁楼的时候,刚好听到阁楼中传来颇为魔性的笑声。
之所以说这笑声魔性,是因为它豪迈,且有很古怪的回音。
随弋脚步一顿,通过这笑声都几乎可以勾勒出这个人的样貌来。
她走了进去,果然在这群风姿儒雅却集体不是很魁梧刚强的文人中看到了那个人。
这个人大约三十岁左右,身穿胡服,浓密的胡髯环绕嘴边,身材当然是高大魁梧的,这里几乎没人比他高了……
双手负背而笑,颧骨虽高,但鹰目挺鼻,双目细长,内中眸子精光电闪,越发显得他那气概豪放,崇山峻岳,卓尔不凡。
这人显然有别于中原人的样貌,目前也就一个拓跋寒跟他差不多...
“中原多豪杰,我吐谷浑一向谨记,却不曾想时隔多年入中原,却看到龙阳之事盛行,世家门阀子弟好此道,有失中原体面,还真是让在下忧心”
尼玛!你特么才龙阳!
洛阳八士还有诸多名臣良墨客都是恼怒不已,可他们都知道伏骞针对的是一个人,一个刚好能代表中原门阀的人——独孤柔。
说起来也真是歹命,这伏骞不知道因为什么跟独孤门阀有了些仇怨,所以一直不和。今天在王通寿宴上看到全国文明的龙阳公子独孤柔,好了嘛,这是给逮着了。
独孤柔愣是被挤兑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确是好龙阳,可关你屁事!
而其他人的责难目光让他更是倍感煎熬,因此恼羞成怒:“伏骞王子竟以个人揣度我整个中原,不觉得可笑?”
“啊,原来中原的门阀弟子已经这么没有担当了?竟觉得自己所为无关国家荣耀?”
命中核心。
独孤柔被赌得说不出话来。
李元吉眼珠子一转。竟走出来来了一句:“伏骞王子恐怕误会了。所谓龙阳,也不过是个人耻辱而已,你说呢。苍梧公子”
魏征闻言便是皱眉了,该死,李元吉怎又要扯上这个人!
这不是闲的蛋疼?
随弋本来就没打算管这事情,跟她无关嘛。
但是被李元吉这么一拉下水。
恩...男子当刚强。
算起来这伏骞的确更符合西方那边的男子硬体美。
中原男子略阴柔。也是在比较之后才十分明显。
比如随弋这个苍梧公子一入内,又被李元吉给一拉。便是跟这位胡人给对上了目光。
旁人自然也能分别出一刚一柔的差异,也隐隐期待这两人会有什么样的交手。
毕竟,刚刚这位伏骞王子可是放言气拔山兮才为真男子。
这是直接压制了这里所有的男性了。
而随弋就是男性的另一个极端...
起码表面上...她是男人。
李元吉是想在这里暴露她的身份?
随弋斜了李元吉一眼,看向伏骞那灼灼烈日般的目光。对方倒没有什么轻蔑,只有懒懒散散的意味。
仿佛不是很在意。
“龙阳?”
随弋一开口就让刚要走进来的人脚步一顿。
这声音清冽悦耳,真好听啊。
但是这个短短两个字的丰富内涵就太...
“你是吗?”
伏骞默了下。字正腔润:“我当然不是”
“因为自己不是,所以就取笑别人。这好像也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这么一句话,简简单单的,却是让气氛稍稍一窒,不少人若有所思,房玄龄等大臣对视一眼,皆是暗暗点头。
而李元吉看向伏骞,等着这个汉子发飙...
事实上没有,伏骞只沉默了些许,便是咧嘴一笑,笑声爽朗,“你说得对,是我伏骞过分了,不过我不会收回不赞同此道的看法,只觉得不该以此轻视所有人,包括苍梧公子你...人不可貌相”
最后五个字颇为意味深长。
随弋不置可否。
此人外表状似彪悍蛮横,其实并不是一个会因为对独孤门阀有敌意就在别人的寿宴上找茬的人....
有那样一双厉目的人...必然不简单。
就在随弋淡淡刷了一把存在感就要急流勇退的的时候,却看到独孤柔也过来了,这人站在了随弋坐下的位置边上,道:“我以为你不会帮我,在那些人都看不起我的时候”
这人的语气仿佛有些...复杂。
随弋看了他一眼,“能为难你的从来只有你自己,因此我也算不得是帮你”
为什么总觉得这人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呐。
不管是那馆子里的初见,还是现在说着他一时间都不能理解但是恍然觉得很有道理的话。
独孤柔沉默了下,环顾周遭,说:“那我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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