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月亮洒下淡淡银光。
一栋二层楼。
房间内只点了一小根蜡烛,烛火摇曳间,驱走王大力、小孙脸上不安的黑暗。
两人等到深夜,没有人靠近小楼,也没有大量的敌特布控、拘捕。
他们松了气、放了心,同时也犯了难。
头一次遇见这种荒唐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啊。
“大力哥,他是敌特,还是咱们的接头人啊?”
“我怎么知道。”
王大力眼珠子一瞪,没好气道。
他窝了一肚子火。
不靠谱的上级、不靠谱的同伴,显得他这个不靠谱的都靠谱了。
现在,他们安全无事。
那么翻窗逃走的男人,多半不是敌人,应该是接头人。
为什么要跑呢?
应该是他与许仙的交谈过密,且对上了暗号,惊走了接头人。
真够倒霉的。
小孙悻悻然的闭嘴,又不吐不快,嘀咕道:“我不能放他去告密吧。”
“好了,别贫嘴。”
王大力拿出电台,严肃道:“你发电文,如实上报。”
“可是,一天之内多次发电文,会引起敌特的重点注意。”
小孙担忧道:“他们的电台车一直在转,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顾不了那么多了。”王大力也知道不该一天内多次发文,“必须尽快解除误会。”
他们与接头人处于不信任的状态,掌握接头人的落脚点,冒险过去解释,纯是傻蛋。
必须上报给老家。
至于,老家怎么处置,做出怎样的处罚,他们都会服从。
“好吧。”
小孙抱起电台去卧室,王大力守着门。
滴滴!
滴滴滴滴。
月已过半,刘镜清焦急的等待老家的回电。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可怕,必须得到印证。
该锄奸时,绝对不手软!
“误会?!”
刘镜清拿着翻译过的电文,惊愕一闪而过。
他沉声道:“老王,你怎么看?”
对面的老王抽着旱烟,白袍都没脱,分析道:“有可能。”
“那位房东刚来没几天,你事先不知情,摸不清他的生活规律也正常。”
“而且,他们今天刚到上海,又是第一次和你对接,错了也有可能,他们是熟人,老家证实过,不是敌特。”
老王吧唧一口烟,峰回路转,严肃道。
“我知道,这事不能再等,我们又无人可用,你焦急,我理解。”
“但是,你作为上海地下党的领导人,怎么能以身犯险。”
他越说越气,烟杆敲着桌子,“更是暴露自己的地址!”
“这次是误会,下次还能是误会?!”
刘镜清没有打马虎眼,端正的认错。
“确实我心急了。我认错,向组织申请检讨。”
老王满意的点点头,苦涩道:“接下来怎么办。”
“他们不能用了。”刘镜清沉思道:“老家派来了新人,是一个道士。”
他的意思是王大力、小孙暂时不要去接触。
老王了然,地下工作谨慎最重要,他询问道:“道士?靠谱吗?”
“修为不高,但是是茅山弟子。”
茅山之战,所呈现的实力让人胆战心惊。
他们接到情报,党国暂时停止对三山符箓——另外两座山的计划。
休养生息,消化两败俱伤的后续影响。
显然,蒋先生害怕龙虎、灵宝和茅山一样,白白葬送十几万人,屁都没捞着。
哦,不对。
蒋先生获得了西方的支持,教宗对倭寇施压。
倭寇因此没有趁火打劫,再次开启战端。
刘镜清曾笑道:“这蒋先生啊,可是吃了个大大的哑巴亏啊。”
老王知道是茅山弟子,顿时眼睛一亮,舒心道:“这下好了,有着落了。”
刘镜清放下电文,感叹道:“是啊。”
茅山的子弟个个是人中龙凤,顶好的除魔卫道之人。
一只手拿起电文,在微弱的烛光下仔细阅读。
王大力回身,急切道:“老家怎么说?”
“暂时停止活动,进入沉寂状态,等待老家的审查。”
小孙有气无力道。
王大力蔫了,无精打采道:“岂不是十天半月没有任务?”
“是的。”
他叹息道:“洗洗睡吧。”
“洗洗睡吧。”
“不了。”许仙坐在床边守着九叔、蔗姑,他心疼的握着敖凝霜的小手。
那精致的脸颊,多了几分憔悴,偷偷抹了泪而泛红的眼角。
睹人思人啊。
恍然间,床铺昏迷的九叔像极了衣冠冢的敖天龙。
她如何不想爹爹。
“想爹爹了?”
敖凝霜委屈的抽噎道:“嗯。”
“对不起啊。”许仙愧疚道。
敖凝霜为他走桃花、只身赴死,如今得不到片刻的宁静。
陪他遭罪、受人迫害,更是活在天道的注视下。
仔细想想,他这一年半载害了不少人啊。
茅山的劫,说他一手促就的,他都觉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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