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的雪越下越大,刹那之间积雪已经积了足有半尺深,车轮从雪地上压过在地面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痕迹。
颠簸的马车中,韩乐无力的躺在田秀胸口,轻声说道:“卿,你刚才要我向你在大王面前说话,你知道我为何没有答应吗?”
田秀摇头道:“殿下,别说这个了,你要保存体力。有什么话我们日后再讲。”
韩乐吃力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告诉卿原因,这几日我已经无法见到大王了,实在是不能替卿说话。”
“什么?”田秀怔住了。他们两口子不是连体人吗?怎么突然之间连面都不能见了。
韩乐又是一声苦笑,紧接着轻咳了两声,道:“斌儿被罚的事情,卿可听说了!”
田秀点点头,韩乐说道:“卿可知太子为何被罚?”
田秀摇摇头,道:“愿听殿下赐教!”
韩乐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这一阵子赵王沉迷后宫,终日跟秦姬厮混,连朝政都荒废了。
太子斌看不下去,于是跑到宫中劝说父王要勤于政务,结果不出意外的被赵王臭骂了一顿,并被勒令闭门反省。
韩乐本就为失宠闷闷不乐,听说儿子又被罚了,更是忧郁不已。终于她病倒在了这个下着大雪的隆冬。
田秀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韩乐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说给他听呢?
疑惑之间,韩乐突然轻声说道:“卿,我……好冷啊,好困!我想睡一会!”
田秀一听这话直接慌了,马车里实在太冷,他也无法替韩乐取暖,只好紧紧把她抱在怀中尽量用体温为她取暖:“殿下,你不能睡,请您振作!”
韩乐声音越发微弱:“可是卿,我真的,真的好困……”
“殿下,你千万别睡!你想想太子,你若不在了,太子该怎么办?”
田秀试图使用母性唤醒韩乐,让她坚持下去。
韩乐果然又睁开了眼睛,她吃力的抬起胳膊抓着田秀的手,道:“卿,万一……万一我死了,你一定要答应我,照顾好斌儿!”
人在临终的时候都会交代遗言,一旦交代了遗言,心口的那口气就泄了,这气一泄人必死无疑。
田秀在军中见过不少因为伤病死去的士卒,他们临死前都像韩乐这样。
为了不让韩乐这口气泄下去,田秀只得用生硬的口吻说道:“殿下,我与你非亲非故,凭什么帮你照顾儿子?你要是想太子无恙,就该自己去照顾!你要是死了,秀也无力辅佐太子!”
韩乐听到这话先是一阵血气上涌,精神病振作了不少,接着她便猜出了田秀的企图,竟然笑了出来。
而后韩乐终于是沉沉的倒在了田秀怀中,田秀彻底慌了。韩乐要是死在他车上,他都不用去跟赵王解释,直接回家带上老婆孩子跑吧!
田秀惊慌之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夫从外面说道:“主君,医馆到了!”
田秀抱着韩乐从车上跳下来,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医馆的半截招牌都被埋在了雪里,田秀先是用身子挡住飘下来的雪花,而后示意车夫去敲门。过了一会儿门板被人从里面卸了下来,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两人一见面,田秀赶忙抱着韩乐走到了医馆的台阶下,道:“老者,我这里有个病人正在发高烧,请您给治治快!”
说着田秀就要往里面闯,老者拦下田秀,指了指外面的天色,道:“天马上黑了,老夫已经不看病了!”
田秀当场就怒了:“开医馆的病人上门,你说不看病?信不信老子找人砸了你的招牌?”
这老头也是来了脾气,他捋着胡须道:“年轻人好大口气,还敢砸老夫的招牌,老夫我可不是吓大的!”
车夫忍不住了,大声说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面前站着的人是当今的大司马武安君田秀!”
那老头瞬间惊了,一脸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田秀,他听说过田秀的威名,但是在他心目中,田秀不应该是那种虬髯大汉么?怎么会是个书生打扮?
“你真的是武安君?”老头有些不敢相信。
田秀把韩乐抱到了里面的榻上放下,然后拔出了自己的湛卢剑,道:“这是大王赐给我的佩剑,你若怀疑,大可问问此剑!”
老者看着寒光凛冽的宝剑顿时怂了,他赶忙坐到榻边,抓住韩乐的手腕为她诊了诊脉。
眼看着这老头皱着眉头不停的捋须子,田秀忍不住问道:“究竟如何了?”
老者将韩乐的手放下,站起身道:
“这位夫人病的很重,老夫能想到的办法只有药浴,这是唯一能给他退烧的办法。如果今晚退不了烧,那就请武安君另请高明!”
大夫既然这么说了,田秀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命车夫先回府报个信,然后跟着大夫开始准备药浴的各种材料。
一切材料准备妥当以后,田秀又亲自去劈了两捆柴火烧热水,等到热水烧开大夫把需要的各项药材都倒进了木桶里搅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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