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女儿家,为何人与人的差别就如此之大?
走在回宁国府的路上,王熙凤的帕子绞了又绞,心里又气又怕。
贾珍是公公。
天地君亲师。
这事儿若是换做其他人,兴许她惹急了直接拉出去打死就是。
偏偏贾珍不仅是她公公,还是是宁国府的一家之主。就算有心想要弄死他,但他身上可是还有着三品爵威烈将军的爵位。
宁国府可比不得隔壁,原先上一代就是没有降级袭爵,现在又出了个贾琏,荣宠虽说比不得从前,但是比起自己府上,却是强上百倍的。
而宁国府……
想到这里,王熙凤嘴里不自觉呢喃两个字。
贾琏。
猝不及防,舌尖甜腥弥漫,一股恨意在齿间徘徊。
回头,王熙凤看向荣国府的院子。
冬日的大雪将周遭一切笼上一层厚厚的积雪,白雪皑皑。
因为安平公主的到来,人来人往,笑语嫣然,显得十分的热闹有人气。
而反观宁国府。
大雪凄凄,白茫茫一片。
一团死气。
“我父亲被这个歹毒的女子重伤,希望祖母能替父亲和孙儿找回公道!”
从前贾琏和她第一次见面的话犹在耳边响起,王熙凤抿唇。
她原本,就应该是那边的人啊。
眼眶泛红,王熙凤面露悲戚。
跟在旁边的平儿见状不忍,又掏出自己的帕子递过去。
昨晚贾蓉又整夜没回府。
她自小跟着王熙凤,自然知道她不管是嚣张跋扈也好,刁蛮冷酷也好,不过都是为了掩饰自卑的自己。
在外人看来,王子腾是她叔叔,从小又是养在膝下当男儿般教养。
必然是疼爱至极,可是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
屁的当做男儿教养,说得好听是当做男儿教养,说得难听就是放养!
王熙凤能有现在这样的本事,更多的还是靠着自己的本事。
从前王熙凤因为怕被欺负,怕被人看不起,性子就强硬几分,好生刺过王子腾之妻几次。
若只是如此,其实倒也不算什么。
王府也不是没有正经小姐,稍微带上王熙凤也不至于说是放养。
只是王熙凤不仅牙尖嘴利,前生小小年纪就懂得察言观色,审时适度。
但凡跟自家婶婶闹过矛盾之后,总要想办法捅到王子腾跟前。
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王子腾之妻原本是见她性子强势怕她以后吃亏所以严厉几分,到王子腾耳朵里,就成了刻薄偏心,甚至隐隐还有虐待孤女的意思。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教孩子亦是这个道理。
夫妻两个结结实实吵过几回,于是王熙凤就被“当男孩子”教养了。
琴棋书画她没兴趣,王子腾之妻也懒得理她。
中馈宗妇这种东西,王熙凤却是趋之若鹜。
因为在幼时的她眼里。
杀伐果断的婶子,在内宅说一不二、威风凛凛的样子,让她格外艳羡。
所以王子腾之妻教养自己女儿这些的时候,王熙凤在旁边偷摸着却是听得格外认真。
但是王家的事情轮不到她指手画脚,她只能纸上谈兵的看着,心里却是抓心抓肺的想试试。
所以对于管家的权势,她是渴望的。
所以初到宁国府,她是满意的。
虽然丈夫不争气,但头一两年她还是治得住的。只是上次她一时气急,伤了他的脸面,这才开始早晚不归家。
而贾珍那个老不死的,若是她真发狠直接将他一了百了弄死算了,那宁国府的就算是彻底掉出京都权贵圈子了。
到时候她一个五品龙禁尉的家眷,就算是王子腾是她的叔叔,那也是落了下乘。
眼泪在眼眶打转,王熙凤咬牙接过平儿递过来的帕子揉了揉眼睛。
无权无势的日子她已经受够了!
这样想着,看着手上的帕子,王熙凤突然脑子灵光一闪。
眼神意味深长,王熙凤突然朝旁边的平儿看去。
……
……
荣国府,贾琏回家,远远的看着在荣国府门口晃悠的两人,眼睛发光。
癞头和尚跛脚道士!
今日林如海要来贾府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贾赦让他去办点事儿,所以这才晚了,不曾想竟然能遇到这两个人。
笑眯眯的打马上前,贾琏尽量让自己脸上看起来谦逊。
这可是活的,真正的神仙啊。
癞头和尚跛脚道士原本还在荣国府门口张望,后来若有所感回头,见贾琏咧开嘴笑得森然,惊恐的对视一眼,随即齐齐身形一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遁走。
“哎……”
贾琏郁闷,眼睁睁看着两个神仙从自己面前逃走。
他原本还想着可以偷师的呢。
虽然不求长生不老,但能飞天遁地什么的,还是很让人激动的。
等贾琏进门,不久僧道才重新现出身形。
“怎么办,现在绛珠仙子命格已改,而且还是人间帝王插的手,回去怎么跟警幻仙姑交代。”
原来这两人上次调查绛珠运道突然模糊的问题,本来方向是放在了林如海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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