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从季书妤不知从哪冒出来,就拐走了越望舒的心,两人整日待在一处,她又要上书院,接触弟弟的时间太少了,每每他都想不起还有自己这个阿姐。
两人见面了,他收到了她搜集的小玩意,越望舒都只有淡淡的表情,哪怕是有些喜欢,就一句“谢谢阿姐”,转身便离开了。
转头,越明舒又能在那个小女郎手中,或者身上见到她送的东西,她气得不行,越发看季书妤不顺眼,没自己半分厉害,于是暗戳戳开始欺负人。
这个笨蛋每次都傻傻跳进去,她都有些不忍心了,后来再大些不知怎么被察觉到了,小女郎不敢接近她,甚至明晃晃地表露出惧怕,要么找借口跑掉,要么躲不掉就紧紧攥住越望舒的手,像个小玉坠挂在他身上。
他如此聪慧,怎会察觉不到?
计划就此失败,还平白遭了阿弟的冷待,越望舒躲了她将近一年,派人送去的礼物都原封不动还回来,后来是越明舒诚心保证绝不再犯,两人才和好如初。
越明舒也因此对你一直抱有很大的警惕,有种想干掉却不能干掉的无力感。
她的动作突然,你被她放下时还没站稳,踉跄两步才扶住摇椅的扶手站定,拍了拍心口,松了口气。
“没有的,阿姐,你回来就好。”
越望舒被挡住了视线,他的心思明显不在自家姐姐身上,随口敷衍了一下,直接绕开她往后走去。
你见到小公子并没有惊讶的意思,方才就懒洋洋地躺回摇椅上,一身素白的衣衫显得你愈发有股病弱的书生气,手边持了卷书,不理世俗。
见你没事,只是被吓到了,衣领处有些凌乱,他放下心来,自觉上前俯下身子为你理了理,将褶皱细心地抚平,眉目认真,像是在做一件大事。
一股好闻的气息袭来,你不适地偏开头,等越望舒起身,这才看向他,犹豫着客气道了谢。
“书妤不必这般,你我向来亲近,这些不过是小事。”
你听完这话,没什么表示,半眯起眼,将那卷书盖在脑袋上遮住日光,试着睡个午觉,不想再理其他人。
昨夜睡得不好,你苦思冥想了一夜,终是察觉到自己大概是被算计了,什么议亲,什么半年未见突然相邀叙旧,只不过是你傻傻的自以为是罢了。
越望舒可不是个能被一两句话哄得团团转的人,若非他从未改变过心意,并且执意要全了你与他之间的婚事,这件事会走到这个地步?
越望舒见你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眼眸暗了暗,打发走了方才被自己忽视的越明舒,自己留下来陪着你,他怕晒黑了皮肤,坐在堂厅望着你的背影,莫名觉得安心。
之后的几日,越望舒都会来这陪你,即使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地或近或远盯着你痴痴地看。
今日他没来,你还有些不习惯,不过此时天色昏暗,落下一场大雨,将这院中淋了湿透,下了许久未曾停歇。
你坐在那品茶观雨,屋里有些湿气,你脚边都湿了一片,绕着前檐晕开一圈深色,终归是临时僻出的院子,比不得你院中的金贵,有些漏雨。
“咳咳!”,你用手掩着弯腰咳了两声,昨夜受了凉,脸色有些苍白,一阵秋风带着湿凉的气息吹过来,你拢了拢身上青色的披风,瑟缩了身子。
不知这几日季府如何了,你母亲在朝中可还安好?他们定然担忧你的处境,更何况久未归家。
此时,一人踏着雨声而来,持一把青色的油纸伞,身姿如松竹般轻盈,一身如雪的白衣。
油纸伞上扬,露出一张清绝如月的脸,你注意到越望舒的脖颈上围了一块白纱,像是在遮掩什么,他的脸色出奇得苍白,唇色成了淡粉色,却笑得格外开心,像是好不容易讨到珍宝的孩童。
他走过来,收了伞放在一旁,依在你身边坐下,语气藏不住的喜悦,“娘亲已经答应你我二人的婚事了,择日便成婚”,小公子小心地拉出你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十指相扣。
你挑了挑眉,面上心如止水,此事必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
今日一早,越望舒去给越希请安,撇开房里的侍从,亲自端了药递给她。
越希这几日好不容易好些了,脸上还带着病容,卧在小榻上看册子,那些落下的公务得一一捡起,不容拖延。
她见到越望舒还有些意外,苦着脸勉强喝完药,他还站在那神色不明,她便猜到她这儿子是有要事相商,不难想到是关乎谁的。
越希按兵不动,一时室内静谧无比,针落可闻,日光无声无息洒进房内,折出一片光亮,照在那人身上,显得身姿如竹。
她持着册子悠悠等了半柱香,越望舒才走到她跟前猝不及防地跪下,伏地不起,依稀能够听到磕头的声音。
这君子竹终究是压低了身姿,脆弱得摇摇欲坠,又带着孤注一掷的狠绝。
或许,他从来都不是一棵孤高秀雅的翠竹,那只不过是一层保护色,而是瑰丽艳绝,看似诱人的夹桃竹,食之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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