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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你自己交代

  蓝蕊回想起下午黛玉出去之前的态度,不解地问道:“姑娘,你之前不是还反对我们在一起的吗?”

   黛玉示意红莲上前,红莲立刻为她围上浴巾,两人服侍着黛玉从浴桶里出来。

   黛玉趁着张开手的机会,捏了捏蓝蕊的脸,说道:“我那是气林吉不长进。

   下晌的时候,我让他找两个秀才教他们念书。他却扭扭捏捏的,说自己就是个家生子,念那么多书没用。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说着她又瞪了蓝蕊一眼:“我前脚训斥完他不上进,你就过来显摆你的恋爱脑,你们这不是成心气我吗!”

   黛玉说着,觉得小暴脾气又上来了。她左右看着,突然发现一旁小凳子上放着一个水瓢。

   她灵机一动,拿起水瓢往蓝蕊的身上敲去。在这本就不大的耳房里,三人笑闹成一团。

   黛玉仗着有水瓢的优势,把蓝蕊和红莲都泼湿了。她自己也没能幸免,之前擦干的身体又变得水淋淋的。

   “姑娘!”王嬷嬷严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耳房内的欢声笑语立刻停了下来。三个女孩子瞬间都闭上嘴,如同受惊的鹌鹑一般。

   红莲走过去打开门,而蓝蕊和黛玉躲在木桶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看向门口。

   王嬷嬷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地上到处都是水,冷着脸呵斥道:“你们两个多大了!还陪着姑娘一起胡闹!若是姑娘着凉了怎么办!”

   王嬷嬷的话让蓝蕊和红莲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黛玉听后眼睛一亮,正想说她装着凉,就可以不用去贾母院子里晨省了。

   只是听到王嬷嬷接下来的话,黛玉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老实地从木桶后面站起了身。

   “你别想拿着凉当借口,不去上学。你信不信老太太正好把你身边这些丫头们都赶出去!”王嬷嬷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重新拿干净的毛巾去了。

   黛玉朝蓝蕊和红莲吐了吐舌头,认命地说道:“瞧姑娘我为了你们,牺牲多大!如果你们敢不听话,可就真是辜负我了!”

   “是!姑娘!”

   当黛玉回到正房时,就见古嬷嬷早已等候在内。她有些意外,这还是古嬷嬷头一次主动进她的正房。

   她好奇地问道:“古嬷嬷,您每天这样辛苦,怎么还没去歇息?”

   即使来黛玉身边已经大半年的时间,古嬷嬷依然很守规矩。她恭敬向黛玉行礼,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我还以为,姑娘会好奇薛家姑娘的事呢。”

   之前她从宫里出来,行事风格还带着宫中的谨慎小心,不敢有丝毫的行差踏错。

   也就是最近,和那些丫头们待久了,她身上的那份冰冷逐渐褪去,多了一丝人气。

   如今的古嬷嬷,整个人感觉像是重新焕发了生机,不再像一个没有情绪的人偶。

   “嬷嬷,您应该多笑笑,看起来都年轻许多!”黛玉拉着古嬷嬷进了内室,请她到炕上坐着,然后两眼亮晶晶地注视着古嬷嬷,等着她讲八卦。

   古嬷嬷看着黛玉的可爱模样,情不自禁摸了摸她的头。一瞬间,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正准备站起身请罪,就被黛玉一把按了下来。

   “嬷嬷,我把你和王嬷嬷都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看待呢!廖嬷嬷则像是我的小姨,嘻嘻!”黛玉歪着头,在古嬷嬷的手心里蹭了蹭。

   无论是现代还是在这里,黛玉都没有真正感受过母爱。之前是王嬷嬷,现在又有了古嬷嬷,两人表达出来的母爱是不同的。

   虽然她知道这份感情中,还夹杂着一丝对主子的敬畏,但她依然很贪恋这来之不易的温暖。

   “姑娘,我哪敢当您的母亲啊!”古嬷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慌乱,连连摆手。

   黛玉瘪着小嘴,坚持道:“嬷嬷们对我可是有养育之恩,怎么就当不得!以后就算是爹爹,也不敢怠慢了你们去!”

   随即,她坐到古嬷嬷身边,双手托着下巴,催促道:“嬷嬷,快给我讲讲薛姐姐的事嘛!”

   古嬷嬷努力忽略掉之前心中的触动,回想了一瞬,开口道:“你这个薛家姐姐可不一般啊!若是她真的进了宫,说不定还真能有一番作为……”

   黛玉没有打断古嬷嬷的话,静静地听着她在薛宝钗院子里的所见所闻。

   “我虽然没有进里间,但通往里间挂着的软帘是半旧的,宝钗姑娘的穿着也是半旧的,一点看不出来家里是江南的巨富之家,可见她本人的性格并不张扬。”古嬷嬷最后总结道。

   黛玉脸上露出一抹嘲讽:“若是之前不知道他们上京时,带了一大笔银票、金银摆设和布匹的话,我或许就信了这副做派!”

   古嬷嬷猜测道:“莫非他们不打算回金陵了,所以才带了这许多用惯了的东西?”

   “这谁说得准!”黛玉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心里想的是:他们可不就是不打算回去了。

   无论后人如何研究、续写《红楼梦》,也没见有人说起薛家人再回到金陵。

   古嬷嬷也陷入了沉思,她突然注意到黛玉之前的说辞:“姑娘怎么知道,她家上京时带了大笔银钱布匹?”

   黛玉心中暗道不好,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不是猜测么!你看我进京的时候,爹爹也给了我一大笔银子,让我自己拿着花呢!”

   黛玉试图糊弄过去,可古嬷嬷不像王嬷嬷那样好糊弄。她在宫里生存了近三十年,眼光何等毒辣,哪能这么容易放过黛玉。

   她板着脸,语气严肃:“你自己交代,还是我去问林吉?”

   黛玉缩了缩脖子,老实交代道:“是我让林吉派人去打探他们上京时都带了什么东西。”

   古嬷嬷立刻小心推断,大胆假设:“所以那薛憨子的那事是你们干的?”

   她见过太多的锦衣卫,对林吉和那些丫鬟们早已有所猜测。

   除了晴雯那个弱不经风的,黛玉院子里的其他丫鬟都深藏不露,连同黛玉也带着些彪悍。

   也亏得古嬷嬷平日里心思细腻,才能察觉到她们的不对劲。连廖嬷嬷和她们一起生活这么久,都被蒙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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