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这几日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每日茶饭不思,面色能好可就稀奇了。
“没什么大事,昨日着了点风寒,有些头疼。”
她敷衍姜璃几句,又问道,“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姜璃:“女儿听说,二姐姐的婚事提前了,便想回府来问一问母亲,此事可是真的?”
提起沈芷嫣的婚事,杨氏头疼的更厉害了。
她抬手在鬓角轻揉,有气无力道,“确有此事,你去寻嫣儿吧,我身上乏的厉害,想休息一会。”
瞧着杨氏这副不愿正面回答的样子,姜璃疑惑皱皱眉,随即屈身行礼,带着罗芷离去。
望着姜璃的背影,杨氏暗自叹气。
她原本想敲打姜璃几句,既然已入王府,就应该守好自己的本分,切不可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转念一想,沈北岐自北境回来就住在三皇子府邸,她三番五次派人去请都请不回来。
不守本分的是他,出格的也是他。
又岂是劝诫姜璃,就能劝得住的?
反正如今沈家已经彻头彻尾成了一个笑话,也没什么脸面可再丢的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随他们去吧。
姜璃从栖梧阁出来后,来到沈芷嫣院中,不巧的是,萧文渊也在。
二人正坐在院中石桌旁晒太阳,萧文渊不知说了什么,逗得沈芷嫣笑得眼角弯弯。
“看二姐姐笑得这般开心,妹妹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姜璃一边笑着打趣,一边朝萧文渊屈膝行礼。
沈芷嫣这才发现姜璃不知何时站在院中,佯装生气轻斥宝珠,“怎么三妹妹来了,你也不吱一声?”
宝珠笑道,“这可不怪奴婢,是三姑娘摆手不让奴婢通报的。”
沈芷嫣笑着请姜璃坐下,将手边白玉糕的碟子往她那边推了推,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我了?”
“妹妹是听说,姐姐的婚事要提前了?”
姜璃饶有兴味地看向萧文渊,笑道,
“你们的婚期原本定在腊月,细细算来,也仅剩三个月了,这会儿要提前,是否太心切了些?”
萧文渊手掌撑在膝盖上,闻言有些不自在地摩擦两下。
“三妹妹有所不知,宫中钦天监所择的吉日,起初确实是腊月最为宜婚,但如今星象异变,钦天监言十月份此日,乃是上上之选,故而我们才决定更改。”
“那些晦涩难懂的天象之事,我们自然是不明就里,故而,听从长辈的安排便好。”沈芷嫣附和道。
她心中清楚,即便是她与萧文渊婚宴在即,婚前有孕也是丑闻。
所以,她决定暂时隐瞒姜璃,待大婚之后,再告诉她真相。
这样的说法,姜璃是不太相信的。
有些人甚至在两三年前便定下婚期,难道期间就不会星象异变?
不过他们都如此说,想来是不愿让她知道真相,她倒也没必要追问。
只是就剩下十日,沈北岐怕是无法参加她的婚宴了。
沈家子嗣本就单薄,只有沈北岐和沈芷嫣一双儿女。
如今幼妹嫁人,身为兄长却不在,怎么看也不够圆满。
“可通知兄长那边了?”姜璃问道。
沈芷嫣摇摇头,“不知母亲如何安排的,不过听母亲说,不能让他仗着自己如今战功赫赫,便数次无召回京。”
姜璃点点头,倒也认同。
只是有些可惜,总觉得这样大喜的日子,就该要一家人齐乐融融的聚在一起。
萧文渊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姜璃。
稍作思考后,他说道,“我与芷嫣的成婚乃人生大事,国公爷若不在场,总让人觉得美中不足,不知三妹妹可否寄封信给国公爷,即便是回不来,也好叫他知晓?”
“寄信倒是不难,”姜璃道,“只是母亲既然不愿便罢了,反正日后兄长凯旋,再喝萧世子的敬茶也是一样的。”
萧文渊笑笑,低头抿茶,不再多言。
姜璃又待了一会,便起身告辞。
沈芷嫣留她下来用饭,姜璃则不愿在此打扰二人相处,便谎称府中还有事,带着罗芷离开了沈府。
刚在王府门前下车,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怯弱的轻唤。
“姜先生——”
若不是这声音低沉如钟,姜璃几乎要以为,说话之人是一位腼腆内向的女子。
自从手指受伤后,她便派人去告知耿院长,自己已无法再去教琴。
耿院长对此倒是求之不得。
在官学之中,姜璃去不去似乎并无太大影响,也没多少人会在意。
唯有一个人,因为她不再去教琴而感到有些郁闷。
此人便是荣飞翮。
他此时正站在王府门前的石狮子下,长袍的膝盖处微微鼓起,看样子是已经在这里蹲了许久。
“小荣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姜璃问道。
荣飞翮捏着袍摆,有些踌躇地说道:“您以后都不去官学教琴了吗?”
姜璃微笑着回答:“我的手指受伤了,以后恐怕无法再教你弹琴了。”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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