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沈北岐出征之日。
清晨,姜璃早早地便起身梳妆。
“姑娘,今日想梳个怎样的发髻?”
杏萍将她如瀑布般的乌发捧在掌心,用木梳轻轻梳理着。
平素里,她常梳简单的平髻,虽灵动有余,却美丽不足。
今日,她忽然想换一种风格。
“杏萍,你能否梳一个更显女人味的发髻,不要像个小姑娘似的。”
杏萍心灵手巧,擅长各种时兴的发髻。
只可惜姑娘平日里不喜出风头,今日好不容易有此机会,怎能不好好为她打扮一番。
这时,罗芷掀帘而入。
手中握着一张当票,以及那天姜璃故意丢弃的那枚玉佩。
“姑娘,玉佩奴婢给赎回来了。”
杏萍正在为她挽发,她脖颈僵硬,不敢乱动。
罗芷便走上前,将玉佩和当票一并递到她手中。
她粗略地看了一眼,“一百两白银,就给当了?”
“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姜璃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杏萍一面梳头,一面应和道,
“可不是嘛,这可是姜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玉佩,玉质温润,水头极好,如今市面上的这些玉,根本无法与之相比。”
罗芷不懂玉的好坏,但见姑娘和杏萍都如此说,便也认为邹氏不识货。
“对了,”
姜璃忽然想起一事,“你可有问那掌柜,邹氏还有没有其他东西,当在他那里?”
罗芷摇摇头,“那掌柜说,邹氏只去过他们店里一次。”
这就奇怪了。
那之前的那些物件都去哪儿了?
难道真的如她所猜测的那样,被邹氏挖坑埋起来了?
“这样,你今日再去各大当铺转一转,挨个问问,若有就赎回来。”
“还有,你带上乔管家去城南巷中,那里有条旧货街,也去瞧上一瞧。”
“姜家立府后,新添的物件都由乔管家一手采办,他若见着了总会眼熟一些。凡是买卖,总会留有档案的。”
罗芷明白姑娘的意思,当即应道,“是!”
“好了,姑娘!”
杏萍的声音欢愉,显然对自己的作品甚是满意。
姜璃转过头,凝视着铜镜。
镜中女子云鬓高耸,梳着精致的坠马髻,更显娇媚动人。
朱唇轻启,微微泛红,宛如熟透的樱桃。
“这...”
她抬手轻抚鬓边的海棠步摇,面露忧色,“是否过于庄重了些?”
杏萍娇嗔地叹道,
“哎呀,姑娘,这只海棠步摇可是皇后赏赐下来的,您一次都还未曾戴过呢,今日配上这坠马髻再合适不过了。”
姜璃不再言语。
罢了!既然已经梳妆完毕,再拆开又得耽搁不少时间。
兄长想必在正厅已等候多时了。
姜璃自梳妆台起身,杏萍为她挑选了一件藕荷色的襦裙。
裙袂如层层云霞般飘逸,与她今日的妆容相互映衬,可谓惊艳夺目。
“姑娘本就天生丽质,理应多精心打扮。”杏萍笑道。
姜璃轻点杏萍额间,“就你嘴甜。”
跟着姜承出门时,姜璃心中还在思忖,今日会去何地为沈北岐饯行。
待马车驶出城门,停在湖畔时,姜璃无奈地叹息一声。
都说这江都城富贵繁华,惹人艳羡。
可生活在此处,也是枯燥乏味得很。
每日不是游湖,便是拜佛,再不就是赏花,毫无新意。
不过,今日这船倒是颇为奢华。
足足有三层之高,其奢华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她上次所见的皇船。
沈北岐早已在湖畔等候,听到脚步声,他转头望来。
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竟是一顿。
姜璃捏着裙角,不知为何,只觉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果然,太过庄重的装扮不适合她。
“沈兄。”姜承朝着他拱手作揖。
“上船吧。”
他这话是对姜承说的,可他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姜璃身上,未曾挪动分毫。
站在船板上,姜璃遥望着远处的琼花林。
“阿璃今日,可是为悦己者容?”
莫非,这身装扮是特意穿给他看的?
姜璃轻咳一声,道:“没有啊,我平素不也是如此吗?”
沈北岐微微挑眉,湖面的粼粼波光映在他眼底,如点点繁星,愈发显得潋滟明媚。
“看来,是我又自作多情了。”
他无奈地叹息,仿佛心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苦涩。
“明日我便要走了,以后我不在,你可不许这般打扮。”
这也要管么?
姜璃在心中暗暗嘀咕。
不过也罢,她也不太喜欢这样的打扮,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湖畔有风,绿柳如丝迎风而荡。
随着空气中花香愈发浓烈,船渐渐靠近了琼花林。
“说起来,我还从未到那琼花林中看过呢。”
姜璃的目光被花林吸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沈北岐侧眸看了她一眼,微风吹乱了她额前的发丝,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你想去?”
他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姜璃犹豫了一下,“可以去吗?”
如果可以去,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去过呢?
沈北岐微笑着,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想去,当然可以。”
他当即吩咐船夫将船靠岸,然后亲自搭好木板。
他走在前头,姜璃跟在后面。
当离岸边还差最后一步时,他蹲下身子,回头望着她,“上来吧。”
姜璃有些惊讶,“你要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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