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大姐夫耷拉着头,一声不吭。
一个腰粗得像个水桶一样的女人,跳着脚在喊:“刘花朵,你瞎了狗眼了啊,你快滚出来说个明白。”
刘非凡狐疑地问:“姐,这是怎么了?”
大姐红了脸,小声说道:“她是萱萱的妈妈。这是个泼妇,不用理她。她女儿才是好姑娘。”
胖女人的叫骂,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乡亲。
大家在得知刘花朵是想将胖女人的女儿冯影萱介绍给自己弟弟刘非凡时,不觉都笑了起来。
人群中有人喊道:“刘花朵,你是在给你弟弟选妃子呀?”
“你家弟弟都结婚了,还贪恋人家萱萱啊,你还要不要脸?”
“别仗着你家弟弟是个小小的镇长,他敢纳妾,就是犯法。一告,怕是连镇长都没得当了哦。”
讥讽声此起彼伏,屋里的刘花朵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拉开门,冲着门外的一群人吼道:“我弟离了,不行啊?”
看热闹的人被她这一吼,顿时安静了下来。
胖女人却不罢休,拍着手掌骂道:“刘花朵,你家弟弟结过婚,还想老牛吃嫩草啊,你们一家人真不要脸。老娘警告你,再敢打我家萱萱的主意,老娘把你家瓦片子都梳光。”
“你敢!”刘花朵也不示弱,回击胖女人道:“你家女儿没嫁,我家弟弟没娶,我做错了吗?”
胖女人冷笑道:“你是瞎了眼了。我家萱萱会吃人家嚼剩下的馍馍啊?你就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
刘花朵道:“看谁在做梦。说不定,我弟还看不上呢。”
胖女人大骂道:“刘花朵,你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家弟弟是个什么人,不就是个戴绿帽子的没出息的男人吗?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主意都打到我家萱萱身上来了。可耻,可恨,可恶。”
听到胖女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自己弟弟戴绿帽子,刘花朵不干了。突然间,她就像一头母豹子一样冲了出去,一把薅住了胖女人的头发,厮打了起来。
屋外乱成了一团,叫骂声哭喊声笑声响成一片。
眼看着局面混乱得不可收拾了,刘非凡才硬着头皮出来了。
“都住手!”他一声断喝,声音盖住了喧闹声。
所有的人都来看他。刘非凡不慌不忙摆摆手说道:“大家都回去吧,都回去。”
看热闹的人还真散去了不少。或许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终究还是个镇长,买他一个面子的原因。
大姐和胖女人虽然没再厮打了,但两人薅着对方头发的手却没松开。
显然,胖女人不是大姐的对手。她的脸上已经被大姐抓出来几条血痕,头发也被扯下来了几缕。
刘非凡无可奈何摇头,苦笑着劝大姐道:“姐,松手呀。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大姐赌气道:“凭什么我先放。她不放,我不放。”
刘非凡只好哄着两个女人道:“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松手好不?”
两人一松开,胖女人便坐在地上扯开嗓子哭喊了起来。
她将乡下女人骂人的水平发挥得淋漓尽致,句句触及被骂者的灵魂。字字句句,不堪入耳。
刘非凡被骂得灰头土脸,但他强忍着没生气。反而蹲下去身子劝说胖婶道:“婶啊,是我姐错了。我代她认错行吗?”
胖女人不依不饶,还在一个劲叫骂不休。
这时,人群外响起一个声音,“妈,你这是干嘛呀?”随即,一个姑娘走了过来。
她头上戴着一定顶雪白的草帽,帽檐压在她的额头上,只能看见她半张红扑扑的脸。她脸上的汗水仍在,显然是匆匆赶过来的。
胖女人抬头看见姑娘,又哇地一声哭了,指着刘花朵骂道:“她刘花朵都欺辱到老娘头上来了啊,影萱,你不要管我。今天她刘花朵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死给她看。”
刘花朵被胖女人找上门来连祖宗十八代都被她骂了一顿,还挨了对方一顿撕扯,将衣服都扯破了,心里也窝着一肚子火。
听见胖女人给自己女儿告状,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胖婶,你真是恶人先告状啊。到底谁错在先?你不答应就不答应,你跑我家门口来骂人,你什么意思?你太欺辱人了啊。”
她一边给冯影萱解释,一边委屈得流出泪来。
冯影萱终于弄明白了吵架的原因,不禁扑哧一笑道:“妈,你真是无事找事呢。花朵姐又没做错什么。你快起来,跟我回家吧。”
胖女人瞪了女儿一眼骂道:“你呀,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不帮老娘,反而帮别人说话,我白养了你啊。”
周围响起一片笑声。
刘非凡是尴尬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去。他连看一眼冯影萱的勇气都没有。
大姐当年嫁过来后,他每年都会过来玩几天。大姐贤惠,能干,在村里的人缘很好。全村人看见她,都亲热地喊她一声“花朵”。
刘非凡来大姐家玩,就是大姐最尊贵的客人。只要他一来,大姐恨不得上天入地给他找好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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