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副书记武工的儿子武少雄被人剪掉了那玩意儿的消息,在平梁县传得沸沸扬扬。
老百姓暗自拍手称快,私下聊起时,无不眉飞色舞。大家都在揣测到底是哪位英雄在为民除害,无不竖起大拇指称赞大快人心。
刘非凡在陈太平书记办公室里见到他时,陈书记劈面第一句话就问道:“非凡,你知道是谁剪了武少雄吗?”
“我哪能知道。”刘非凡讪讪笑道:“陈书记,创业基地准备近期开业,我是来邀请你去剪彩的。”
“剪彩?”陈书记大笑道:“好,剪,一剪到底。”
看着陈书记兴高采烈的样子,刘非凡心里满不是滋味。很显然,让陈书记高兴的是并非是去三斗镇剪彩,而是武少雄被人剪的事。
想他陈太平书记是平梁一把手,又在平梁那么多年了,却始终没斗过武工在平梁的庞大圈子。这让人悲哀,也让人愤怒。
由此也可以证明,武工在平梁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巨大。
看陈太平书记的意思,他似乎并不知道是谁剪了武少雄。如果连他陈书记都不知道,谁还会知道?不过,这倒给刘非凡传递了一个信号,武工没有大张旗鼓地将此事公开。
武工不公开,显然是有顾忌。这让刘非凡心里愈发有底。
在陈太平办公室坐了一会后,刘非凡起身告辞。
一出门,他便直奔县局去找赵开生。
赵开生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他真要敲门,听到旁边有人问他,“你找谁?”
“找你们赵队。”刘非凡答道:“赵队不在办公室吗?”
“在。”那人主动帮刘非凡去敲了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怒喝,“谁啊?敲死啊?滚!”
刘非凡答道:“赵队,是我,我是刘非凡。”
话音刚落,门边开了。赵开生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地出现在他面前。他伸手将刘非凡拖进办公室,压低声道:“刘书记,什么情况?”
刘非凡笑笑道:“没情况啊,你要什么情况?”
赵开生看着他奇怪地笑,暗示他道:“你还瞒着我?昨晚你在三斗干了什么?”
刘非凡不慌不忙道:“赵队,我在哪里,还需要向你汇报?”
赵开生急忙道:“我不是那意思。不过,刘书记,你知道我们干警察的,都不是吃闲饭的。要想我们不知道,除非不是这个地球上的事。”
刘非凡冷笑道:“你知道什么?你要什么都知道,还要问我做什么?”
赵开生便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道:“这个余琴啊,究竟能躲到什么时候?我看,还是主动投案,争取主动才好。”
刘非凡没去接他的话,而是试探着问:“武少雄的情况怎么样?”
“废了。”赵开生苦笑道:“错过了最佳时间。虽然接上去了,但从此以后就是一条死蛇了。这个武少雄啊,也是自作孽,怨不得别人。”
刘非凡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了弦外之音,便进一步试探道:“武书记现在这么样?”
赵开生嘿地笑了,将声音压到最低道:“估计气晕了。”
刘非凡闻言,心里一乐,差点笑出来。能让武工气晕,也只有余琴了。她这一剪刀,剪掉了武家延续香火的命。
但他也愈发担忧起来,武少雄被废,武工岂会放过余琴!
“其实啊,我们想要找到人,轻而易举。”赵开生似笑非笑道:“不过,我们现在把人抓了,以目前的情势来看,犯罪嫌疑人面临着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啊。再说,老百姓也不希望我们抓到人。我当公安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刘非凡听出来赵开生话里的意思。他似乎知道余琴藏在哪。
“你看我,昨夜一夜未睡,我手下全部人马都在布控抓捕人。武书记是知道我的辛苦的。”他得意地笑起来,道:“我不是没去抓,而是没有线索暂时抓不到而已。”
刘非凡道:“赵队确实辛苦了!”
听着赵开生前后矛盾的话,刘非凡心里明白过来,他是故意在演戏给武工看。其实,他也知道,赵开生真想抓谁,哪怕就是藏在地下,他也能掘地三尺找到人。
言外之意,余琴在哪,赵开生心里有数。只是他并不想抓人。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
两人心里都明白,余琴藏起来不是个办法。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这件事悄无声息过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是,武家父子会罢休吗?
刘非凡来找赵开生,他第一个目的,就是看武少雄的伤,到了什么程度。第二个目的,他要想办法逼迫武工父子放弃追究余琴的伤害行为。
很显然,武少雄被废,后果已经相当严重了。此时逼迫武家父子放手,似乎有点不现实。
不过,他收获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赵开生并没死心塌地为武家卖命。
从赵开生的话里,他似乎还听出来了他的幸灾乐祸。这对刘非凡而言,不异于一个惊喜。
“样子必须做,越紧张越好。”赵开生叹口气道:“一个人啊,只要越过了道德底线,就会变成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有人罪有应得,不值惋惜。惋惜的是,终究得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实在是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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