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燕宫杀,公子他日日娇宠

第142章 禁脔

  怎么不是?

   再没有入夜时那温柔的轻抚和吻,她甚至都没有上过他的卧榻。

   东方已白,那人总算起了身。

   自子时以来,已是三个时辰过去了。

   她被索取了整整半夜。

   浑身的汗渍,混着血迹,小七已如一团烂泥,从青铜案上堪堪滑了下去,摔在了他的羊绒毯上。

   脚踝间的铁链哗得一响。

   痛极。

   累极。

   乏极。

   她无力地蜷起身子,紧紧闭上了眸子,拼命控制住眼泪,她不忍看自己残破的模样。

   从前她用刀线穿透他的皮肉,如今他亦用自己的躯体穿透她的皮肉。

   那时她不知道这便是人间的酷刑,她不知道该还的都得还。

   那人亦是一身汗渍,却仍不肯放她,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垂眸冷冷地瞥来,“睁眼看清,你到底是谁的人。”

   她不睁眼,他便一巴掌轻甩过来,迫她睁眸。

   小七惊惧交织,喉间发苦。

   她怯怯地望着许瞻,抖颤着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定是要她亲口说出“奴是公子的人”这样的话。

   但如今的小七已说不出来。

   她已是个孤魂野鬼。

   他低沉地笑起,那双阴鸷的眼眸阴暗如这无边的黑夜,“既不愿做我的人,那便做个禁脔罢。”

   脔者,肉也。

   那人轻笑,“一块肉罢了。”

   他的话淬透了毒。

   小七心中刺痛,好似被人抽走了三魂六魄。

   没能做成他的新嫁娘,却成了这兰台不见天日的一块肉。

   一块供他使用的肉。

   到底是谁错了,可好似并没有人有错。

   许瞻没有错,她也没有错。

   若一定要分个谁对谁错的话,错的是他们各自的立场。

   她有她的大义,他有他不容侵犯的君威。

   周身的血液都往胸口涌来,迫得她喘不过气,她的眸中支离破碎,旋即眼泪又一次决了堤。

   悲哉。

   惜哉。

   哀哉。

   天光大亮,有人在门外低声禀道,“公子,笼子带来了。”

   是裴孝廉的声音。

   那人披了袍子,衣袍微整,随口问道,“几寸高,几尺宽?”

   裴孝廉道,“禀公子,三尺高,五尺宽。”(一尺约等于三十厘米)

   小七头皮发麻,周身瑟瑟。

   三尺高,五尺宽,那才多大呀。

   那人默了片刻,抬手扔来一床锦衾将小七覆住,命着门外的人,“蒙眼进来。”

   门外的人应了,很快听见木纱门“吱呀”一声推开,有两人抬着笼子摸索着进了卧房。

   不久又听见重重的一声响,应是笼子落了地。继而又是木纱门掩紧的声音,脚步声远去,来人已悄然下了楼。

   身上一凉,锦衾被那人掀至一旁。

   缚了她一夜的麻绳这才将将被挑断,颈间顿时松快几分,紧勒的胸脯也乍然被放了出来。

   那人锁着眉命道,“起来!”

   小七起不来,那被缚在身下多时的双臂早已失去知觉多时,岂止起不来,连动都动不了。

   她想求他,但他神色冷峻,目光苍冷,睨着她的凤目便似在看一块死物。

   或者如他所说,他看的不过是一块肉罢了。

   求饶的话便噎在了喉间,她将将背弃了他,她是怎么敢开口求他的,便是开了口,也只会引他嗤笑。

   她缓了好一会儿,双臂渐渐有了麻痛的感觉,继而似千万只蝼蚁噬咬一般,可这千万只蝼蚁的噬咬都比不过这一夜身下的肿痛。

   她试着将双手挪到身前来,看见那双手早就泛出了骇人的紫。

   她用那双又麻又痛的胳臂抱紧双肩,掩住胸口,她把自己蜷成一团。

   已是负恩背义的人,不起身便是忤逆,也许在他看来,这半年来这个叫姚小七的人始终都在忤逆他。

   他是大公子,至少在燕国,从来无人敢这般待他。

   就连良原君那样的人,面上不也对他恭敬有礼吗?

   那人将铁链从案脚解开,那如青铜所铸的手筋脉毕现,将铁链挽在掌心,须臾拽住锁链将她拖起。

   那只脚被拽离了地面,她整个人都被拖着往屏风后去。

   她哪里还像一个人。

   若是个人,此时该挺立直腰。

   哪怕刑场赴死,那也该堂堂正正地行走。

   她被拖着,如一块破布人偶。

   这便是女细作的下场罢?

   那血肉模糊的脊背又一次在地上拖蹭,臀上被笞得皮开肉绽,此时也在冰凉的地上磋磨。

   到底是她心软,甫一开始便该将那把匕首刺中他。

   心软的细作能有什么好下场。

   小七茫然失神,被拖拽到了屏风之后。

   那白玉雕珊瑚屏华贵无比,谁又能想到其后赫然置着一架赤金笼子。

   小七从前极少到屏风后来,那里只有一堵墙,几只高大的漆花鸟纹的衣柜,墙上还悬挂着她的赤尾锦鲤纸鸢。

   她第一次见到那纸鸢挂在墙壁的时候便觉难过,如今她也似那纸鸢一样被困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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