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陈叔接过东西放在后备箱。
边炀拉开车门让小姑娘往里坐,另一只手把秦明裕雾霾蓝的脑袋毫不留情的按回去。
秦明裕抓了几把被他弄乱的头发,吐槽,“我看看怎么了,至于吗。”
边炀用眼尾扫他,懒得搭理。
秦明裕不安分,扭头跟唐雨搭腔。
“妹子,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跟哥说……”
话还没说完,后背‘哐当’一声,他又被踹了。
秦明裕差点闪了腰。
边炀慢腾腾的收回脚,双腿自然的敞开,靠在后排的座位上,吊儿郎当的语调。
“你什么时候回去,你还想在这里待多久,知不知道这个城市不大欢迎你?”
“哪不欢迎我了,我看是你不欢迎我吧!”
秦明裕翻翻白眼。
不就跟妹子说两句话吗,搞得好像抢他宝贝疙瘩一样。
边炀眼尾略略上挑,“知道就好。”
“不用你撵人,我明早就走了,明天下午有考试,我不走都不行啊。”
秦明裕先前就想走了,奈何刚来就水土不服在酒店吐了一天!
后来又遭遇大雨,发烧感冒了好几天才拖延到现在,也正巧赶上了唐雨的事。
他跟边炀说,“对了,你让我找的律师后天到,酒店我已经给他安排好了,至于律师费用就按……”
“咳咳!”接下来的话被边炀的咳嗽声打断。
秦明裕不明所以的看他,边炀抵在唇边的手抬了一下,同时眼神暗示他闭嘴,在唐雨看过来时,又马上放下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朝窗外漫无目的的看。
秦明裕余光瞧了眼唐雨,发现唐雨也正看他,似乎在等他接下来的话,他瞬间明了。
“我的意思是律师费就不必了……”
这边秦明裕说完,边炀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
秦明裕料想他给唐雨撒了谎。
这位律师在帝都赫赫有名,从无败绩,要不是他走了家里的关系,寻常人请都请不到的,律师费更是天价……
秦明裕看着边炀意味深长的说,“这律师平生就爱乐善好施行善积德,尤其是看到漂亮姑娘,就人品爆发,宁愿自己穷死饿死,都不要人一分钱。”
边炀瞧他一眼,平添了几分压迫,暗含警告。
秦明裕顿时轻咳两声,不敢逗他了,微笑着看向唐雨,“最重要的是,这位律师尤其是擅长打离婚纠纷和关于子女抚养费和赡养费的案子,你的案子交给他就放心吧。”
唐雨十分感激,“谢谢你明裕哥。”
这声哥把他叫得无比妥帖,心旷神怡。
边炀听得脸都黑了,“叫他什么哥,以后不许叫!”
唐雨语噎,“……那我叫什么。”
住院的时候秦明裕来过好几次,爱讲笑话,逗得她和护士笑得不停。
久而久之他们就熟悉了,秦明裕总趁边炀不在的时候,让她偷偷喊他哥。
反正他比她大,唐雨觉得没什么,喊了几次就习惯了。
边炀眼皮子都懒得掀,声音不带情绪,“喊他死狗。”
唐雨:“……”
秦明裕:“……求求你做个人吧兄弟。”
她莫名被戳中了笑点,低头,无声的笑。
边炀余光瞧见了,看向窗外,唇角也稍稍弯起。
——
车子平稳的停在边炀公寓楼下。
秦明裕的酒店在公寓对面,离得很近。
本想一起上他家里坐坐,谁知道人压根就不欢迎他,只好恨声恨气的回了酒店。
打开房门,边炀先进来打开鞋柜,弯腰把她的粉色兔子拖鞋拿出来,冷白的指尖拎着拖鞋,抬了抬下颌,示意她坐到沙发上去。
唐雨看得莫名,边炀解释了句,“医生说这段时间你尽可能少弯腰,坐沙发上我帮你换。”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
她怎么能让边炀给她换鞋,连忙摆手。
却被边炀拉着胳膊,强行按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把肩上的背包和左手上拎着的衣服,放在地毯上,屈膝蹲在她跟前,伸手解开她的鞋带。
唐雨咬着唇,不大适应的缩了缩脚,被他的掌心轻轻握住脚踝。
掌心的温度漫进皮肤上,跟要灼伤了似的,她身体都下意识的绷直了。
“老实点,别乱动。”
边炀低头说了句。
唐雨的双手撑在沙发上,目光看着他的发顶,内心有种控制不住的奇异的感觉蔓延开。
脱了她的鞋子,穿上两只粉色拖鞋。
边炀拎着她换下来的鞋,放回鞋柜里。
唐雨穿着拖鞋的脚落在地上,袜子里的脚趾蜷缩了下,不经意扫过四周。
才发现所有的柜子角和桌角都用泡沫包裹了起来……
甚至不怎么大的茶几的四条腿和四个边角也都包了起来……
她忽然想到上次在客厅不小心被茶几绊倒那次……
忍不住偏头去看边炀,只看得见少年单手扶着鞋柜倾身换鞋的颀长背影。
“边炀。”她动了动唇角,出声,“这个……怎么包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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