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老二杀的,个臭煞笔。”
审讯室里,老大李朝新的情绪已然稳定,要了支烟,戴着银手镯抽着,只是愁容越抽越重。
帮助弃尸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他早就查过了,所以,进到警局以后,李朝新就渐渐平静了。
警察指给他的路,也未尝不是一条好路。
有组织卖淫是5到10年,只要不挂黑恶标签,像他这种没有暴力成分的,也就判个七年八年的,再配一个弃尸的两年左右,总共还不定能不能凑十年,里面表现好的话,八年多就能出来。
所以,也是为了表现得好,李朝新有什么说什么,配合度算是拉满了。
马继洋亲自审问:“老二为什么杀人?”
“好多事吧,主要他是个臭煞笔。”李朝新忍不住又骂了一句,接着才道:“先是他搞了那个新来的小樱。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搞自己人,他就不听。结果那天李彦明点了那个女的,他就不高兴,送人过去的时候,嘴里就不干净……”
“把小姐的名字和电话写下来。”马继洋等李朝新写完,再问:“你们不是不送家里吗?要去酒店的。”
“李彦明是老客户嘛,我们刚开张做事的时候,他就点单了,那时候要求还没这么严格。后面是出了几次事,才不在客户家里搞了,但老客户要求的话,我们也送。”李朝新有什么说什么,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
“恩,继续说,老二为什么杀人?”
“李彦明也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他每次感冒都要人过去帮忙吸,说是内啡肽能止疼,能缓解感冒症状,妈的智障。反正我们不管,你要人就送呗,结果那天那个女的在哪里扭扭捏捏的,说什么流感传染什么的,要多600块钱。李彦明讲价到300,说事后付,女的又不乐意……”
“说重点。”马继洋这边做着笔录呢,他倒是喜欢嫌疑人说作案过程的啰里八嗦,但这种动机似的前序就兴趣不大了。
李朝新又舔舔嘴唇,再得到一根烟以后,道:“就吵了几句呗,具体怎么吵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吵架无好口,女的生气了,就下去找老二了,李彦明这边还给我告状呢,老二上去就捡了个输液瓶,给了李彦明一下。”
“然后呢?”
“然后就死了呗。老二会用啤酒瓶子敲人,知道那个劲,输液瓶子他没用过,力大了,李彦明当场就软掉了,屎尿都流到毯子上了。”李朝新说着叹了口气:“所以我说不要搞小姐,搞的时候软不拉几的,搞完了装硬汉,把我们都给装进来了,艹!”
马继洋看看手机,抓捕老二的警员们已经完成任务,正在押解回程的路上。但去抓小姐的队伍就还在忙,三人旗下林林总总有几十个小姐,有长期做的,也有兼职做的。马继洋将小樱的信息输进去,@了负责民警,让他先单抓此人。
就目前的环境,只有一个身份证和手机的普通人,只要被警方锁定,没有一定的技巧,基本不可能逃掉,多个身份证和手机被确定了,结局也是一样的。
掉过头来,马继洋再道:“你说李彦明跟你告状,李彦明怎么跟你联系的?”
他们之前是查过手机的,李彦明死前若是跟李朝新联系过的话,应该是能知道的,这也是案情迷雾的原因之一。
李朝新轻轻吐字:电报。
这次轮到马继洋骂了句娘,这玩意让普通人搞,还挺麻烦的,但长期犯罪的,哪怕是小学文化程度的,就能做到人手一个,你不服都不行。
“你自己弄的电报?你联系客户都是这个?”
“也不一定,我好几台手机,李彦明这种老客户,都是电报联系。”李朝新顿了顿,再道:“这个软件是以前一个小姐帮我搞的,她做过福利姬什么的,挺会玩这个的。”
“李彦明呢,他的电报也装另一台手机上了?”
“恩。”
“手机呢?”
“扔河里了。”
“输液瓶子呢?”
“砸碎了,也扔河里了。”
“在地图上把位置画出来。”马继洋把这些东西问完,再通知外面的刑警去找东西。
单就破案来说,这个案子已经算是完成了,但侦办环节并未完结,准确的说,是侦查环节已基本完成,办案的部分才开始。
马继洋循着先抓人,再固定证据的思路,抽丝剥茧的将涉案人员一点点捋出来。因为专案组人手充沛的缘故,本地的小姐都是直接上门去抓,有去到外地的,或者最近飞去外地工作的就打电话叫回来。
涉案的嫖客因为需要被作为证据,也被一一打电话通知某月某日前到案。遇到含糊其辞的,也只需要威胁一句:“你不来,我们就派警车穿警服过来抓人!”
余温书巡视一圈,整个人就都轻松了下来。
柳景辉更是绕场三周,反反复复的看了几个人的审讯录像,才长叹一口气,总结道:“这个案子,就是不该谨慎的地方,谨慎的底掉,你嫖娼嘛,算个什么事,大大方方的打电话,发微信不行?搞电报。然后呢,该谨慎的地方,他不知道谨慎,感冒了还找小姐,还骂人家……”
“总之,省下一个徐泰宁。”余温书心情那叫一个舒畅,比自己换辆A8都开心。
“他用电报,是因为还可以用电报叫别的地方的小姐姐。”马继洋帮忙补充了一句。
柳景辉瞪大眼睛:“这厮天天叫……还经常叫鸡?”
“赚的钱都干这个了。而且,他那个诊所还经常收现金,又能避税,又方便他用。”马继洋详述内情。
“闭环了还。”柳景辉有点可惜,这个案子要是再给他一点时间,应该还是能捋出线索来的,若是能早点上排查……也不用上到徐泰宁,就正常的千人规模的排查,估计也能有七八成的成功率。
一路上光流汗,没立功的牧志洋只能淡淡的评价一句:“死的不冤。”
“奸近杀,就是这个样子。”柳景辉说到这里,不禁伸了个懒腰,道:“忙几天了,我回去睡觉了,再不回去,老婆要骂人了。江队呢?明天还过来吗?”
“我明天也休假了。跟余支报备过了。”江远道。
“咦,休假回家吗?”
“老爹定了苏岛的机票,去住几天酒店。”江远笑笑,有时候父子俩也是会出去玩的。
“我多余问一嘴。”柳景辉摆摆手:“算了,我坐公交回家了。”
余温书忙道:“柳处,我派辆车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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