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了。”

　　 “别他他娘的睡了。”

　　 侯林在半夜收到了消息。

　　 他的先锋军直接覆灭。

　　 不过，侯林还算是比较冷静。

　　 先去将法正给叫了起来。

　　 法正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侯林伸手拽着法正就往外走。

　　 法正叫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呢。”

　　 “裤子，你让我把裤子给穿起来。”

　　 侯林着急的说道：“别他娘的穿了。”

　　 “出大事儿了。”

　　 法正在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眶，他的眼眶里还夹杂着干燥的眼屎。

　　 法正说：“出什么大事儿了啊？”

　　 “现在，还能有什么大事儿啊？”

　　 侯林着急的说道：“宋云带领的先锋军直接覆灭了。”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在法正预料之中。

　　 他的眼睛里微微动了动，说道：“哦。”

　　 侯林瞪着法正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几千人直接就没了。”

　　 “你就是这个反应？”

　　 法正的嘴角微微动了动，说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一个什么反应？”

　　 “难不成还想要大哭一场？”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

　　 侯林说：“看出来什么？”

　　 法正舔舐了一些有点儿干裂的嘴唇，嘴里不断的吐出一股股的雾气，说道：“这是一场打不赢的战争。”

　　 “我们肯定会输的。”

　　 “现在能做的，就是先尽量保护好自己吧。”

　　 “只要能够保护好自己。”

　　 “就算是我们赢了。”

　　 侯林的眼角在跳动着，说道：“哦，是吗？”

　　 “必输？”

　　 他的眼睛里渐渐变得有那么几分婆娑了起来，说道：“我……”

　　 “我这一辈子真的已经打过很多仗了。”

　　 “我一直在输，一直在输！”

　　 “但我想要赢一次！”

　　 “赢一次！”

　　 “就算是只有一次而已。”

　　 双眼里。

　　 泪花闪烁着。

　　 侯林看着法正，他的双眼之中，有点儿发红，同时，也看起来非常清澈。

　　 他似乎依旧还是那个少年。

　　 “我……”

　　 “我至少有十年未曾流过眼泪了。”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在不停的滑落。

　　 脸上被寒冬给冻得发紫色。

　　 擦拭掉了脸上的眼泪之后，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侯林作为一个统帅，他不能哭。

　　 “你要是不帮我的话。”

　　 “那我就直接上了。”

　　 “这一仗我要是死了。”

　　 “你能帮我收尸吗？”

　　 “哎，算是了。”

　　 “何须马革裹尸还……”

　　 “我走了！”

　　 侯林翻身上马，直接就拍马远去。

　　 法正看着侯林的背影，摸着嘴角，说道：“这大半夜的。”

　　 “裤子都没穿呢。”

　　 “不知道着急什么。”

　　 “我也没说不帮忙的啊。”

　　 “他怎么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

　　 “说完还自己就跑了。”

　　 “干什么呢？”

　　 法正转身回到了营帐里，现在天气得林子里的那些野物都不出来了。

　　 他穿好了衣服，又在衣服外穿上了一套铠甲。

　　 在烛火摇曳之中。

　　 拿出了一面的铜镜来，看了看铜镜里自己，打整了一下脸颊。

　　 他身上是衣服也几乎是不见任何一个褶皱，脸皮上一点儿起壳的碎屑，都给清理得干干净净。

　　 法正甚至还想要抹点儿胭脂，回头问着身后的随从，“我胭脂盒呢？”

　　 随从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说道：“出来的得太着急了。”

　　 “没带。”

　　 法阵道：“什么东西你都能忘记了带，下次是不是得把人也给忘记了啊！”

　　 “你到底是怎么办事儿的。”

　　 随从说：“老爷，前面还在打仗呢。”

　　 “你怎么能在后面像个娘们儿一样的，擦粉抹脂的呢？”

　　 “哼！”法正在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说你能干点儿什么？”

　　 “目光短浅。”

　　 “也就只能给人打一辈子的随从了。”

　　 “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吾做事儿。”

　　 “每一步都是有深意的，好好看，好好学吧！”

　　 “只要是能够从我这里学去半分本事儿。”

　　 “就足够你吃一辈子了。”

　　 随从 的脸上此时写满了不信的，说道：“涂脂抹粉能有什么深意啊？”

　　 法正说道：“前方正打了败仗，士气正是低落之时。”

　　 “这个……”

　　 “身为统帅该怎么办啊？”

　　 随从的眼睛里动了动，说道：“当然是重整军队，杀回去啊！”

　　 “败了，我们就重新打回来。”

　　 法正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

　　 “此时，要先稳定军心。”

　　 “要是身为统帅都是一副不修边幅，披头散发的出去。”

　　 “让将士们看见了。”

　　 “他们会怎么想，才败了一仗而已，身为统帅就已经害怕成这个样子了？”

　　 “那这一仗还该怎么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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