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北上京都
三年过去了,今年凌志便要赶赴京师,参加会试了。会试于春季在京师贡院举行,试期在三月,所以也被称为春闱。
过了元宵节,安母和方氏便开始为凌志准备北上应考的东西了,京师三月春寒料峭,尚十分寒冷。对应考的举子而言,那是一种折磨,对习惯了南方温暖气候的学子而言更是如此。
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安母和方氏都很担心,东西准备了很多,人也挑挑拣拣了几波,却始终放心不下。
“祖母,娘,不如我带几个人陪哥哥一起去京城吧?”陵容考虑了几天,提议道。
“不行!”“使不得!”安母和方氏一致否决。
“容儿啊,祖母知道你心疼你哥哥。可是你毕竟是即将及笄的大姑娘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出门了。再说了,这京师天寒地冻的,你身子骨又弱,要是受了风寒可怎么得了!”安母耐心劝着。
“可是……”陵容不放心。
“容儿莫着急,听祖母把话说完。”安母握住陵容的手安抚道。
“其实,我们安家在京师还是有门亲戚的,只是平时走动的不多。她是你们祖父的姐姐,按理你还该叫一声姑『奶』『奶』。这次,祖母厚着脸皮给她去了封信,她也答应会帮忙照看一下凌志。所以,容儿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忧的。”
“姑『奶』『奶』?”陵容疑『惑』,她从未听说过安家除了他们这一支还有其他亲人。在她的记忆里,从曾祖父起,安家都是一脉单传,没有旁支的,这个姑『奶』『奶』是哪来的?
“这说来话长,要追溯到你高祖那一辈了。我们安家祖上本也是地道的满人,一直生活在关外,不过只是普通游牧人家,其名不显,人丁单薄,家资也不丰。
后来,太宗皇帝创立大清朝,带着大批民众入关,你高祖一家也在其中。入关以后,逐渐接受汉文化,后来又严格划分了旗籍,还增添了汉军旗,我们安家根基薄,就这么进了汉军旗。”安母不无惆怅地说道,陵容在一边听得很认真,她从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些渊源。
“旗人不允许经商,入关以来虽圈地无数,也有年粮可以领,但是没有官职的旗人生活仍旧较为困顿,你高祖家便是属于这样的人家。
后来,许多旗人都开始另谋出路,最多的便是以家仆的名义来经商,你高祖也动了这样的心思。”安母喝了口茶,继续说:
“你曾祖父是本家中庶长子,亲生额娘不过是个通房丫头,生下儿子后就大出血去了。你曾祖父便成了家里的隐形人,生活的还不如个得宠的下人。偏偏你那高祖的嫡妻又是个厉害善妒的,一直看你曾祖父不顺眼,便借着这个机会,将你曾祖父入了商籍,成了家里的挂名掌柜。要知道,商籍三代以内都是不能参加科举的!”说到这里,安母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恨。
“祖母……”陵容担忧地轻声呼唤,安母缓了口气,继续讲述:
“你曾祖父一直隐忍不发,兢兢业业地为家族打理生意,加上有天分又能吃苦耐劳,赚得的钱财着实不少。族里的钱财多了,便有能力为年轻一辈谋几个官位,渐渐也有了些底蕴。而连带着你曾祖父也有了一定的话语权,借着管理之便暗地里转移了部分资产,经营了不少属于自己的产业。
后来你曾祖父到了娶妻的年纪,碍于族中长辈对你曾祖父青眼有加,其嫡母不敢太过欺压,娶的倒也是一名满洲旗人家的女儿,虽然只是旁支家的庶小姐,但其父确实正四品的知府大人,是握有一定实权的。这庶小姐虽然亲娘出身不高,但还是颇得其阿玛的宠爱的。
你曾祖父成亲之后,便搬了出去单过,靠着之前自己置办下的产业和其岳父大人的蔽荫,日子过的越发好。很快,便有了一子一女。但是,没了你曾祖父这棵摇钱树,本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本家的人便动了歪心思。
那时恰逢你曾祖父的岳父薨逝,那些人便联合起来想要侵吞你曾祖父的家业。在那些人的陷害下,你曾祖母不幸意外而亡。这彻底惹怒了你曾祖父,你曾祖父便以所有财产为注,联合当地的官员和富豪乡绅,一起将本家的产业给彻底侵吞瓦解。
之后,你曾祖父便改名换姓带着你祖父和你姑『奶』『奶』辗转到了松阳县安家落户。没多久,你曾祖父便抑郁而终,只剩下两个半大子女相依为命。
后来你祖父慢慢创立家业,你姑『奶』『奶』也嫁了人,还是个读书人。再后来,你祖父去世了,你姑『奶』『奶』也随着自己的丈夫去了别处上任,渐渐两家也就疏远了。也是,近几年才再次取得联系。”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松阳县啊,为什么姑『奶』『奶』都没有与我们走动?”陵容不解。
“哎……说到底,你姑『奶』『奶』也是个命苦的人,嫁人多年无所出,母家又没有靠山,日子过的艰难啊。你祖父刚去那会儿,你姑『奶』『奶』差人送银两接济我跟你父亲,都是偷偷进行的,不敢让婆家人知道。后来,听说她生了个女儿,日子才好过些。再后来,离得远了,便没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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