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云的话,让萧塬一愣。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话是当初他回答唐杰民的话,没想到此时却被方子云拿来用了。
“你是从何处听来的此言?”萧塬沉思片刻,问道。
“我有一好友,乃是算学大家夏侯老先生的孙子,名夏侯流!先生应该知道他!”方子云微微一笑,回道。
“原来如此,不过……”萧塬想了想之后,说道:“你若是想要入我门下,有些事,我需要和你说清楚!”
“先生请说,学生洗耳恭听!”方子云一喜,赶紧说道。
“首先,我对你并不了解,所以暂时我不可能会答应收你为徒!但你可以随时来这里向我请教算学上的问题!翰林院那边你也不用退学,如果你不能达到我的要求,那么至少你还能以翰林院学子的身份参与春闱!”萧塬微微一笑,说道:“不过如果你真的入我门下,那么你就需从翰林院退学,并且不得参与春闱!”
“学生现在就可以去翰林院办理退学!”方子云立刻说道:“亦可答应先生,今年不参与春闱!”
萧塬摆摆手,说道:“勿需如此,我需要看看你适不适合,你也需要和我接触一下,知道我能不能教授你想要的东西!所以翰林院是你的退路,不可断!”
方子云闻言,眉头一皱,说道:“先生,学生当真是真心实意向先生求学,并无三心二意之心!”
他虽然听懂了萧塬的话,知道对方的意思是想要考验一下自己,同时也给自己三思的时间。
但是在他看来,萧塬是误会了他的决心,他能来此,就是认定了萧塬,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来萧塬这里。
“按照我所说去做即可!能办到么?”萧塬并没有解释,而是直接问道。
“这……学生遵命!”方子云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也只好点头答应。
但是心中却已经下了决心,翰林院那里虽然不办理退学,但是从明天起,自己每日都来萧府,不会再去翰林院了,以此来和萧塬表明自己的决心,到时候萧塬也就自然会明白。
他和萧塬一样,认为说的再好,都不如做的好。
“去吧!且先回去,若是学问上有什么不解之处,或是有闲暇之时,再来寻我!”萧塬微微一笑,说道。
“是,先生!学生告退!”方子云也没有废话,躬身行礼之后就打算离开。
不过还不等他离开大厅,一名老者就闯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脸无奈的萧十八。
“公子,我拦不住他,他就这样一直往这里闯!”萧十八一脸苦涩的说道。
萧塬直接起身,对着他摆摆手,让他先离开,然后对着来人行礼道:“林老,您这是做什么?”
来人正是一代算学大家,也是萧塬的忘年交夏侯林。
“哼哼~”夏侯林随意的拱拱手,说道:“老夫可担不起萧侯爷行礼!”
“嘿嘿……你此来的目的不是他么?为何拿这事说话?”萧塬怪笑一声,指着方子云说道:“想要声东击西?”
夏侯林闻言,不由得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哈……你小子真是怪胎,你能猜到我的目的,老夫丝毫不奇怪,为何一见面就如此肯定?”
方子云也一脸诧异的看向萧塬,就在刚才,他还以为夏侯林老先生也是为了“礼”这事,特意来找萧塬麻烦的。
但是萧塬却认为夏侯林老先生是为了自己而来,这简直太奇怪了,这两者之间没有丝毫的联系,萧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林老是什么样的人,在下知之甚详,您可不是那么无聊的人!”萧塬微微一笑,一脸平淡的回道:“而且他方子云是什么人?翰林院明算科的大才子,更是今年春闱翰林院明算科最拿的出手的人之一!再加上他此来的目的,那么林老你来此的目的岂不是呼之欲出?”
方子云闻言,立刻恍然大悟,然后恭敬的朝着夏侯林鞠躬行礼,道:“在下何德何能让夏侯老先生特意为在下走一趟?”
夏侯林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然后才看向萧塬,问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废话,小子,你收他入门了?”
萧塬摇摇头,将自己刚才对方子云说的话,再说了一遍。
夏侯林听完萧塬的话,想了想之后,看向了方子云,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打算明日起就不去翰林院,而是直接来这里求学?”
方子云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点点头,说道:“学生乃是真心实意想要找先生求学,自然要让先生看到诚意!”
萧塬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夏侯林则是放声大笑起来。
“老夫子为何发笑?”方子云不解的问道。
“小子,我劝你就按萧小子的话去做,明日老老实实的去翰林院,有空的时候再来向他请教问题!”夏侯林慢慢收起笑容,说道:“你以为他不让你从翰林院退学,是在考验你?不不不……你觉得搞错,他就是单纯的觉得,如果你达不到他的要求,至少还能继续在翰林院求学,不至于耽误了你的前程!”
方子云一愣,然后不敢置信的看向萧塬,在他看来,自己不管是天赋还是能力,都已经是上上之选了,萧塬不可能会拒绝他。
但是按照夏侯林的说法,以及萧塬的表情,他能看出来,夏侯老夫子说的是实话。
“为何?”方子云不解的看向萧塬,迟疑了一下,问道:“先生可是觉得学生过于愚昧,不堪教导?”
“不是你不够优秀!”萧塬还没有回答,一旁的夏侯林就笑着说道:“而是这个家伙过于妖孽!你若是入了他的门下,那么科举就和你无缘了!所以他才会说你到时候不用参与春闱!你以为他只是精通算学?这小子的本事大着呢!你若是真的有幸入他门下,便可受益终生!流儿和你乃是好友,他的算学天赋虽然不如你,但是现在的算学实力却在你之上!可依旧没能让这小子看上,不然老夫早就让他收下流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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