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叶无双觉得不适,季瀚海、季奶奶也很不悦。
明白对方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否则怎会如此轻浮。
可惜碍于对方的身份,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按捺下心里的疙瘩,冷淡道:
“那先拍个CT,让我们家孙媳妇看看吧。”
汪海洋陪着陈红拍CT去了。
叶无双拿着片子,问了陈红几个问题。
事关身体的健康,陈红倒不再似之前那么冷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无双一边听,一边把眉头皱得更紧。
陈红的情况比较特殊。
她的心脏有点毛病,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因此,之前的很多医生,都不建议手术治疗。
不做手术吧,又梗得她难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很折磨人。
“这个手术我能做。”叶无双下了定论:
“前提是先在仁爱住院疗养一段时间,让身体的数据,能够达到一个合适的阈值。”
“真的?”陈红提高音量,表情高兴。
比起妻子的高兴,汪海洋没什么情绪波动。
他很没礼貌地睨了一眼叶无双,双手环胸端着高傲的架子,不咸不淡的开口: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国内外那么多厉害的医生,都不敢打包票说能做手术,叶无双开口便是“我能做”,如何不令他怀疑。
这话一出来,乔晚晴、季瀚海、季奶奶,都面露几分不虞。
哪有求别人办事,却放别人鸽子,还怀疑别人实力的道理啊?
叶无双的回答更干脆。
她放下片子,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不治就走。”
这样的人,季家不结交也罢。
“治治治,我们当然治,我们相信你。”陈红脸上堆起笑容:
“我们知道,季老夫人和咱们夏国最年轻少将顾在野的爷爷顾成龙,都是你救的!”
汪海洋也没想到叶无双这么强硬。
他往日被人尊重优待惯了,被叶无双顶了一下嘴,心下不悦低嗤一声,语气讽刺: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沉不住气,说一句就急得跳脚,以后恐怕很难再有所作为。”
季瀚海拳头硬了。
季奶奶想咬人。
乔晚晴也要克制不住体内的愤怒了。
孙媳妇(师父)是他们的宝贝疙瘩,大不了撕破脸皮,管你是什么物理学家!
三人正要开战,叶无双非常敷衍的点头:“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汪海洋不是一般人,一些矛盾,她能避则避,不想牵连长辈朋友。
这下没撕破脸皮,却让汪海洋更难受了。
他放下双臂,坐直身体,总感觉叶无双说的不是“对对对,你说得对”。
而是“我很忙,不想跟蠢货计较,蠢货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被四两拨千斤,一拳砸进棉花里,很憋屈怪异。
偏偏又不能再说什么。
“叶小姐,你能说说你的手术方案吗?”陈红有意缓和现在的气氛。
“我打算采用……”叶无双重新拿起片子,用手指着部分区域,来回滑动讲解。
她看不惯汪海洋,但祸不及陈红,她既然做了承诺,就会实践到底。
汪海洋没有好脾气,也不想给叶无双好脸色,听也没听讲解,站起来理了理衣襟离开。
滋——
椅子在他的刻意操作下,与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音。
季瀚海、季奶奶、乔晚晴的眉头都要聚拢成山了。
叶无双没理,照常讲解。
久病成医,陈红听懂了叶无双的想法,心下对叶无双更加信任,想今天就住院疗养。
叶无双没有阻拦,给乔晚晴写了一张单子,要求乔晚晴按照上面的方式,对陈红展开疗养。
做好这些,叶无双、季瀚海、季奶奶离开仁爱医院。
路上,季奶奶道歉:“孙媳妇,对不起啊,我们也没想到备受赞誉的汪院士,会是这种没素质的人。
看来科研成果,和人品没有直接关联。”
季瀚海也无奈:“你今天受委屈了。”
“我没事,爷爷奶奶不用道歉。”叶无双摇头。
-
决定要给陈红做手术后,叶无双每隔一天,会去仁爱医院看望一次陈红。
观察她身体各项数据的走向,避免出现差错。
每次去,陈红所在的病房,都摆满了鲜花和果篮,并不停有人前来探望。
这些人里,有的是陈红的家人好友,有的是汪海洋的同事,还有的是汪海洋的学生。
——汪海洋是京城某顶尖大学的终身荣誉教授,会不时过去讲课。
今天,叶无双就在病房遇到了汪海洋的学生之一,夏珊。
夏珊是一个脸上婴儿肥,一笑会有两个梨涡的可爱少女,还没毕业,偶像是叶无双。
她本来是想探望师母陈红的,谁知道会看到叶无双,惊得手中果篮都砸地上了,语气激动:
“双、双姐?”
穿着白大褂,正在和陈红说话的叶无双转头,看了夏珊一眼。
“真的是双姐!我的天啊,双姐好,我叫夏珊,是你的……”
夏珊正要滔滔不绝,忽然想到自己今天是来探病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
她把地上完好无损的果篮捡起来,很不好意思地走到陈红床边:“师、师母好,您身体怎么样了?”
陈红好心情地笑开,没计较夏珊的行为,揶揄道:“我好得很,你要不要问问叶小姐?”
“我……”夏珊看看陈红,再瞄一眼叶无双,见叶无双黑瞳含着清浅明亮的笑意,当场红了脸:
“我,我不打扰双姐工作!祝师母身体早日恢复健康!”
说罢,鞠了一躬,兴奋地同手同脚离开病房,然后拿出手机,给闺蜜狂发十行感叹号配尖叫图。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陈红语气愉悦。
“确实。”叶无双同意,继续检查陈红的身体情况。
检查结束,她要去办公室调整新的疗养方案。
坐在走廊长椅的夏珊站起来,打算问叶无双要个签名,合个照之类的,忽然想得到现在还是上班时间,遂作罢。
她坐回去,想等叶无双下班。
十分钟后,叶无双离开办公室,来到走廊。
她看见夏珊正襟危坐,十分拘谨,旁边坐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汪海洋。
汪海洋一边和夏珊说话,一边伸出手,拍在了夏珊的大腿上,轻轻来回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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